“谢谢。”韩清接过女孩递给他的“牛羊双拼”，摆在了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先生，您的菜齐了。”女孩将菜单上的菜一一划去，恭敬地朝韩清行了个礼。明明这只是个小火锅店，但当这女孩说话行礼的时候，仿佛整家店的档次都高上了不少。李长川盯着女孩又看了几眼，明明穿得只是简单的员工装，但从女孩的脸上，李长川总能看到那么种高贵出尘的气质在，淡淡的威压简直像是卧底工作的女特工。
“好的。”韩清点头目送着服务员走出门外，这一过程中他一句话都未再说，直到服务员消失在视野中后他才木然地用筷子夹菜。
“挺丰盛的啊。”李长川忍不住赞叹韩清临行饭的丰盛，就这么一桌子菜，怕是要花掉他几周的伙食费。
“这算什么，改天我给你做的能比这更丰盛。”叶倩倩对此却是一脸不屑。
“真的么”李长川大喜。
“嗯，不过你得给我点钱……买菜也挺贵的。”
“…”
李长川扭过头去，看着韩清将各类肉食蔬菜丢入锅内，原本沸腾的汤水骤然止声，做完这一切后他用手托着腮，看着各类菜食在热汤中滚来滚去。
“我有点饿了。”叶倩倩轻声说。虽然知道是幻象，但看这锅内肥牛油光闪闪，叶倩倩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家伙怎么光煮不吃啊，再煮就要烂了，这不是浪费粮食么？”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大概这就是资本主义吧。”李长川随口吐槽。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韩清的身上未曾转移，根据新闻报道来看，韩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午夜十二点左右，现在时间快到了，他必须集中注意力，观察周围可疑的情况。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将幻象调回了低速状态，幻象中的他韩清手上还握着那台手机，不时他查看屏幕上的时间，目光平静地给自己的茶杯不断倒水。
他实在是太安静了，有几次李长川都怀疑是不是龙涎香哪里出了问题，眼前的韩清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偶尔会喊门外的服务员进来给他的火锅加水，看上去完全没有自杀的倾向，倒像是个自闭的抑郁症，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着这世间的万千灯火。
“他是在发呆么。”李长川有点不耐烦，“几盏路灯和黑漆漆的大楼，真搞不懂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有什么心事吧？”叶倩倩幽幽地说，“摆三份碗碟，他可能是在等人，人没来他一个人不想吃菜。说来他看着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嗯，就是那天你救的那个小男孩的爸爸。”李长川出言提醒。
“哦，我是说怎么那么眼熟。”叶倩倩恍然大悟，“那他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他孩子没事了吧？”
李长川这才想起来叶倩倩并不知道韩清和小男孩已死的事情，他还记得那天叶倩倩为了救那小男孩急得泫然欲泣的样子。
想到这里李长川又不忍心剧透，该怎么跟她解释这男人都已经死了呢？眼前所看到的，只是那男人留在世间上最后的画面，而他的身体正躺在殡仪馆的黑暗里等待着送去火化，而至于他的灵魂，可能漂泊世间，也有可能早就投胎转世去了。
“这个……说来话长……”李长川没来由地接上这句话。
然而很快就用不着李长川解释了。正前方的韩清像是下定决心般拍拍衣服起身，起身的同时他还不忘记在桌上放了整整两千块钱的现金。这么想来他也知道自己的自杀会给老板带来麻烦，现金旁边还有只银色的劳力士手表，远远超出了这一餐饭应付的开销。
“他是要干嘛？”叶倩倩看着韩清握着茶杯走到窗边，忍不住低声问道。
“跳楼，其实在现实中这家伙已经死了，死因是跳楼自杀。”李长川声音低沉。
“什么？”叶倩倩一脸惊愕，她还想发问，但李长川却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了她……随着韩清的推窗，李长川也集中了精神，现在正是需要他全神贯注的时候。
如果那女孩没说错的话，那女鬼是从韩清身上出现的，得到了剧透后李长川倒也并不害怕，反而他现在还有些期待那女鬼会以怎样的形式出场，两只眼睛紧盯着韩清一动不动，就等凶魂出现，最好一切都能够真相大白。
“算了，就这样见你也挺不错。”韩清说着话走到窗前站好。他推开窗将半截身子探出窗外，迎着雨丝深深吸了口气。
莫名其妙的，李长川甚至还能听见韩清的内心独白，这个男人跳楼前回顾了下自己的一生，重点侧重在和他妻子相爱以及自己的婚后生活。但李长川听了半天，听得懂的也只有那么几句对妻子的“对不起”。
“真啰嗦。”李长川说。他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叶倩倩牵着他的手坐在旁边，这让他们看上去只是一对看电影的小情侣，舞台上的演员尽心尽力表演，舞台下的李长川却是恨不得再拿份爆米花啃啃。
“快跳啊快跳啊！”李长川就差喊了出来，他对于韩清额内心世界并不关心，他现在想知道的只是关于那凶魂的事。反正韩清最后的结局是跳楼而死，而跳楼前的心路历程，李长川对此并不在意。
“他很爱他的妻子吧……”旁边的叶倩倩轻声说。李长川扭头，看到叶倩倩泪眼朦胧。
与李长川不同，叶倩倩却是完全沉浸在韩清的故事之中。一时间李长川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