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说话的时候李长川抬了下眼，双瞳紧缩，车上的司机瞬间怔住了。
“呼…呼…”李长川大口喘气，紧接着打开车后门，把女孩抱进车内。
“璧山公寓。”李长川缓了口气后重复了遍目的地。
他是那么疲惫，看上去像只迷路的小猫，整个左半边身子都是鲜血，配上一旁昏睡的少女，实在会让人浮想联翩，但司机却一言不发，好像什么都未曾看见。
“浑身怎么湿成这样。”司机念念叨叨，“可别弄脏了我的皮座。”
“给您加钱，等会下车的时候我会帮您清理的。”李长川说，瞳孔紧缩的瞬间他对司机使用了幻术，驱鬼师有时在驱鬼过程中会打扰到普通人类，幻术是他们的必修课，为的就是防止干扰到人们对于世界的本来认识。
他刚才所用的是最简单的幻术，只是略微改变人所看到的景象，但他此刻太过疲累，简单的术法也使得他大汗淋漓。
“切。”司机收住了不满身上的血色淡得如水，他还当是年轻人玩水弄湿了衣服。
“璧山公寓……有点远啊。”司机踩下油门，丰田汽车骤然起步，拐入街道，没入长龙般的车流中……
李长川打开微信，一条条消息如弹幕般跳了出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进入林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手机时间显示现在是第二天的一点多，他也没想到今天会弄到这么晚。
“滴滴滴”最顶层跳动的是一戴着军官帽的黑白猫，备注显示“妹妹”。
李长川打开聊天窗口，一条条信息飞涌而出瞬间占据了整个屏幕。
“回来的时候给买些苹果吧，家里没吃的了。”
“我好饿啊，我好饿啊。”
“要不别买苹果了，买些零食吧，感谢老哥，老哥万岁。”
“怎么还没回来啊，这都几点了。”
“我快饿死啦，骚猪骚猪，听到请回答。”
“你现在不方便回么？”
“我困了，要不我先睡啦？”
“还不回？”
“你没出啥事吧，你妹快饿死了，一尸两命啊。”
“你一句话不说我有点害怕……”
“再不回话我报警了哈？”
……
满屏幕都是那家伙的絮絮叨叨，虽然李长川跟她说过很多次不要在她哥工作的时候发消息困了就直接睡。可每次出门，还是会收到一连串“亲切“的问候，到后来李长川索性关了微信，等到工作结束后再统一回复。
“不用报警了，你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还零食？冰箱里不还有鸡蛋么，自己做份蛋炒饭吧。”李长川打字。
“总算回复了，哥你该不会是约会去了吧，以前从没这么晚诶。”妹妹发出一个愤怒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后又补上一个奸笑。
“你想啥呢，加班加点赚钱养家，不然你当我怎么供得起你？早点睡吧，别到时候上学又迟到了。”
“明天是周六补习班停课了，不然我才懒得等你呢。”妹妹说起话来理直气壮，想来也是娇生惯养，“零食别忘了哈。”
“我真觉得我应该把你卖出去做童养媳，还能卖点钱给我自己娶媳妇。要吃没有，要命一条，这么晚了吃什么零食？赶紧滚回床去睡觉。”李长川继续打字。
“是是是是，听哥哥的话，那我睡了，你早点回来吧。”
……
李长川把手机放回袋中，他这才算明白了古人“长兄如父”是什么意思。老爹老娘走得早，留下这么一个‘拖油’整天嗷嗷待哺，不由悲从心来，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师傅到哪里了？”车流不知不觉少了，李长川向外望去，到处都是漆黑的一片。他对于这附近的道路并不大熟悉，虽然是同一所城市，但林府所在的是城市的另一区域，与李长川的住所有足足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使得他对这纵横交错的道路全无概念。
“快了快了。”司机头也不回，透过车内后视镜，李长川看见司机表情怪异，目光游离。
李长川朝身边望去，这才想起自己身旁还躺着那女孩，女孩穿着天蓝色长裙，睡姿恬静美好，她的脑袋仍枕在李长川的头上，但裙摆却被身体压住，大块肌肤裸露在外，裙下的小腿纤细修长。
靠！李长川终于是明白了司机目光所在，难怪看他像是发情的鬣狗。
“麻烦快点，我赶时间。”李长川把女孩的裙摆往下拉了一点，确保不会漏出什么别的东西。
做完这些后李长川仰起脸，后视镜内直接对上司机的目光，司机的眉睫微微跳了一下。
“催催催，赶着投胎啊。”司机收回目光怒道，下一刻他脚下油门一踩，引擎发出呜呜的轰鸣，速度已然加快不少。
这突然的提速让李长川不由有些恼火，这年头开车都这么拽？顾客是上帝知不知道？要按照平常李长川或许还会回怼几句，但他今天太累了，也就懒得说话，微微闭上了眼。
……
时间缓缓流逝。
渐渐地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李长川睁开眼，灯光照射的地方是凹凸的泥土地，飞舞的蛾虫从正前方飞来，紧接着狠狠撞在玻璃上，溅出黄绿色的汁液。这是一条小路，车子开在上面上下颠簸，路旁的树木枝丫分叉。李长川默不作声，司机也沉默着，只听见车轮滚滚，偶尔上下起伏。
“走大路吧，这条路太远了。”李长川双手抱胸，忽然说。
“大路车太多，太挤了，这条路人少会快点，你不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