骙业让琴约这么一问,心里有些忐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糊弄一下:“这个……哦对了,你还没用膳呢,我去让庖厨再把饭菜热热。”说罢一溜烟跑了。
“诶……”琴约见骙业那慌乱的模样,就明白他肯定也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觉得风辞是肯定会娶饶萃的,毕竟圣命难违啊!或许只有她自己还在自欺欺人吧。
话说拂风阁的门卫抬着饶萃往饶府的方向走了一段,实在耐不住她挣扎乱叫,便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扔进马车,喝令马夫赶紧把她拉回饶府。
饶萃是趁饶储去了军营,央求饶夫人把她放出来的,她一想到即将与风辞成亲,便按捺不住要去找琴约,出出她以前在琴约面前忍的那几口恶气。
她本想着琴约一介奴婢,知道太后要为她赐婚的事会大受打击,会更加感到卑贱而任由她训斥打骂才对,没想到她自己反倒让那贱婢给奚落了一番。这叫她如何能忍受?如今她就只等着嫁入拂风阁的那天,到时候她有的是手段收拾那个贱婢!
亓官飒率领的三千多士兵皆骑马而行,故数日后便已离镐安城不远。沿途购置了一辆宽敞的马车,风辞便躺在马车里。路上小憩之时,亓官飒过来看他,见他满头大汗,眼珠也在转动。
“风辞,风辞……”亓官飒激动地唤了几声,掏出手绢替他揩去汗珠。这些日子风辞都不曾有何特别的反应,现在这样是不是快醒了?
风辞没有应他。过了约莫两刻钟,忽听得风辞口中喊道:“等等,等等我……”
亓官飒正惊讶间,只见风辞猛然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车顶蓬。
“你小子,还知道醒过来啊!”亓官飒又惊又喜道。
风辞微微侧头看了亓官飒一眼,问道:“鞣勒退兵了?我们这是回镐安?”
“不是退兵,是让我给打得落荒而逃!最后只剩两三千残兵败将,逃回老窝去了。”亓官飒道,“不过我们也损失惨重,幸存的只有八千多兵马,留了五千驻守屺芒关,现在这三千多随我回东大营。”
风辞气息还很虚弱,微微动着双唇问道:“还要多久到镐安?”
“两日后便到。你现在身子虚,别说话,一会儿路过县城,找大夫再好好给你看看。”亓官飒道。
风辞没再言语,脑海中还回忆着醒来之前做的那个梦。梦里,琴约一直在到处找他,大声呼唤他,他明明看见她已经快走到自己面前了,奈何却听不到自己的应答。他拼命地大喊着:“约儿,我在这!约儿!”但琴约便便就是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无论他怎么声嘶力竭地大吼,她都毫无反应,终于她因为没找到他,背对着他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而他好像被什么绊住了脚,无法挪动半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很快便随着她周围的那一缕微光消失不见,这才大喊出声,惊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的心还在微微颤抖,他多害怕梦到的一切是真的,多怕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的约儿了,还好自己的命保住了。
不过想着还要两日才能到镐安,他真恨不得自己赶快好起来,直接飞到镐安城,飞回拂风阁。
而拂风阁内,琴约的心绪却矛盾又复杂了。她既盼着风辞快点回来,又害怕他回来时带着皇帝赐婚的圣旨。她的内心大多时候挺坚强,但有时又无比脆弱,不堪一击。要她与别人共侍一夫是不可能的,若风辞不得不去饶萃,那么她会斩断对风辞的所有情意,从此不会再与他有感情上的牵绊。
呵,只是想想,心就痛得发慌呢。琴约苦涩一笑。
忐忑焦虑地熬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军队回京的时刻。宫门外,崇玄玘亲率文武百官列队等候,城中百姓携老挈幼,夹道欢迎。琴约也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人群翘首观望,骙业在她身后保护着她。
不一时,她便见到了军容整齐的队伍朝宫门行进,领头的将领是亓官飒和风瑨。
“怎么没见到公子呢?”琴约仔仔细细看了即便都没看到风辞的身影,着急地问身后的人道,“骙业,你看到公子了吗?我怕我看漏了。”
骙业此时并不知道风辞是否已从昏迷中醒过来,为了不让琴约难过,便道:“你看亓官将军身后不是有辆马车吗?公子应该在马车里。”
“在马车里?”琴约又望了望马车,暗思:他怎么不骑马?这不是平常外出游玩,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单独乘马车?除非他骑不了马。
琴约猛然回头问骙业:“他是不是受了重伤?”
骙业心里一沉,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听得琴约急道:“难道是真的?有多严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琴约脸色骤然白得吓人,骙业支吾着正欲开口,忽然眼前一亮,指着马车对琴约道:“你看,公子好像在看着我们呢!”
琴约回过身朝他所指方向望去,真看见一个人从马车内撩起窗帷往这么看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风辞!琴约怔怔地望着他,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她莫名地认定他的眼神此刻正望着她,她那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队伍离得远了,琴约却不停地分开众人,往前追去。
骙业劝道:“小约姑娘,不如先回府吧。按例,陛下随后要lùn_gōng行赏,晚上还要设宴庆贺,你一时怕是见不到公子的,可能要等到深夜了。”
琴约听后,又往宫门处望去,队伍已经入宫了,便道:“好吧,我回去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