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声奶气一本正经的话语,引众人哄堂大笑。
蛮昱旭果真听话的给他搛了一个。
搛了来自然要吃掉的,嘉哥儿刚刚会自个使箸,笨手笨脚不是很灵巧。
丸子一跳,斜着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掉进蛮昱锦的汤碗里,溅起的汤水打湿了他的袖子。
蛮昱锦抖着袖子,一个箭步跳起来。
铁青着脸冲嘉哥儿大声喊。
“会不会吃饭?”
弄的他一身都是。
嘉哥儿叫他吓得哇哇大哭。
“他还小,你凶什么凶?”
蛮昱旭拿眼瞪他,二房的的这个堂弟格外的叫他看不顺眼。
男子汉大丈夫跟个娘们似的爱计较。
不过是溅了滴油,洗干净不就得了,小题大做。
蛮老夫人含笑着招手,“嘉哥儿到曾祖母这来。”又对王嬷嬷道,“寻条干净的巾子给六哥儿擦擦。”
瞧着窝在老夫人怀里,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子的小人儿,蛮昱锦眸中闪过愤然。
这个府中除了姨娘,没有一个真心对他好的。
王嬷嬷亲自拿毛巾给蛮昱锦擦了,有蛮老夫人震着蛮昱锦不敢造次,压下心头的不满乖乖吃饭。
那不大情愿的表情却直落在蛮老夫人眼里,老夫人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晚间蛮二老爷过来问安时,蛮老夫人提点他对儿子多上点心。
“可是锦哥儿惹您生气了?”
提到儿子,蛮二老爷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二房就这一根独苗,虽是庶出二老爷对他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
在教导上头很是严格,三岁上就让他习武。
只是这孩子叫张氏给养娇了,怕苦。
站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就哭爹喊娘的,哭闹着不肯习了。
将门虎子怎能不习武?
二老爷还等着儿子接过手中的刀,继续纵横疆场呢。
一生气罚他在太阳底下站了半个时辰。
秋日的阳光并不毒辣,二老爷心中有数,半时辰决对晒不坏人。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故,儿子晕倒了。
醒来后见着日头就头晕,走在阳光下头必得打伞才行。
大夫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也许是心病。
晒个日头都能晒出心病,二老爷对豆腐渣一样碰不得儿子有点失望。
张姨娘更是哭哭啼啼,阻止他再习武。
打着伞习武?
二老爷只得作罢。
武不成,习文总要有一些建树吧?
老子英雄儿不能是孬种。
蛮二老爷自己读书不咋滴,对儿子却要求很高,经常过问他的文章。
于是,想不攻击他都难。
以至于蛮昱锦瞧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蛮二老爷越发的失望。
再加上最近生意忙,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过问他了。
这孩子虽然住在外院,却经常去内院里头张氏处。
二老爷晓得,今个孩子们都在母亲这里用的晚膳,许是听张氏说了什么,口没遮拦惹母亲不高兴了?
“我一个老婆子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老夫人把今个晚膳发生的事说了。
“你也别光顾着生意,仔细教导教导孩子,读书差一点也没什么,我们这样的人家,兄弟相互友爱团结,对子侄宽容仁爱才是立世之本。”
蛮二老爷恭谨道,“儿子记住了。”
又陪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子话,这才回了二房。
在唐氏屋中呆不到半个时辰,就叫唐氏恭恭敬敬的给送了出来。
蛮二老爷叹了口气,面色不虞的抬脚去了外院。
二老爷脸色不好,被张姨娘差遣来堵人的彩珠,躲在月亮门外都没敢出来。
等蛮二老爷出了二门,才想起来自己的差事还没办,脸吓得煞白,在月亮门边徘徊了一刻,才磨磨蹭蹭的回了偏院。
“死蹄子让你喊个人,怎么到现在才来?”
“奴…奴婢……”
张姨娘打起人来下手狠辣,彩珠见她发怒,害怕的说话都结巴了。
“奴婢……到……到时,老爷……老爷早就走了。”
彩珠不敢骗张姨娘说自己喊过了,老爷不肯来,只扯谎自己去晚了。
张姨娘在她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春天本来就穿的少,张姨娘下手又重,彩珠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出声。
盈盈双目带泪,泫然若泣的表情,让原本容貌并不出众的彩珠,多了一份我见犹怜的美感。
“让你喊个人这么磨蹭……”
瞧见彩珠这番的张姨娘,突然住口脸色一变,一个茶盏就砸在她头上。
“你个小浪蹄子,怪不得这么磨蹭,原来回房打扮了一番,瞧这胭脂搽的,是不是想趁机勾引老爷?”
张姨娘厉声疾色,两条柳眉都竖了起来。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彩珠顾不得额头砸出来的大包,拼命的磕头。
天地良心,脸上的绯红是被吓出来的,她一个小丫鬟哪来的钱买胭脂。
再说了就算有钱买胭脂,她也不会涂给老爷看啊,老爷都和她爹差不多年纪了。
“成了,你下去吧!”
最后金嬷嬷出面解救了她。
叫外面的冷风一吹,才感到额头疼痛难当,尤其张姨娘杯子砸中的地方。
伸手一摸钻心的疼。
也不晓得为什么,彩珠没有回屋,鬼使神差的走出了偏院。
“呀,彩珠姐姐你的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