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蛮老夫人锐利的目光下,于氏瑟缩了下。
很快又挺直腰板,自己又没做错怕什么?该心虚的是老夫人才对。
蛮老夫人瞧她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气的手指直打颤。
“二丫头是嫁不出去还是怎地?上赶子的往人家里送?你这行径与那等不要脸卖女儿的行径有何差别?”
婚姻嫁娶讲究个三书六礼。
首先男方家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女方答应议婚后,男方家才被六礼前往求亲。
这就是所谓的纳采,纳采结束还得问名,走完这两步,男方才能上门取女方的生辰八字。
没有纳采、问名,于氏竟还亲自,把二丫头的生辰八字送给长公主……
娶到这种儿媳妇,真是家门不幸啊!
“柏枝去长公主府,给我把二姑娘的生辰八字给要回来。”
蛮老夫人发狠。
于氏脸色一白,她没想到自己都挑明了,蛮老夫人还不依不饶,甚至狠绝到这份上。
积攒多年的不满倾泻而出。
“二丫头当郡王妃有什么不好?您为何偏偏要把她嫁给那个穷书生?”
蛮老夫人气得眼前阵阵发黑,这于氏也是侯府嫡女出身,曾经也知书达理,怎么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越来越糊涂了?
她不想多说,只道“陆家虽比不得长公主府,可陆英那孩子将来前途无量……”
晋沛时身份地位都不错,可惜人品渣的很。
更重要的是,二丫头瞧不上晋沛时。
二丫头表面看起来温婉,其实骨子里像老大一样倔的很,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脾性。
不情不愿的嫁过去,心里转不过弯来,只怕她会不得善终。
其实陆家虽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却非于氏口中的穷酸,族中做官的大有人在。
只是都品级不高,大都六、七品。
“前途无量?”于氏豁出去了。
“撑死了也就三品大员,老夫人还指望他有朝一日位列三卿不成?就算他有那个能耐,二丫头要等到什么时候?白发苍苍才拥有一身诰命朝服?”
于氏直视着蛮老夫人,“既然母亲觉得陆英那么好,怎么不把你最心肝宝贝的三丫头嫁过去?”
“你……”
蛮老夫人气得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
“快去请大夫!”
正德堂里乱成了一团。
凌霜阁的桃花树下,蛮清悦、蛮清惠姐妹俩凑在一起绣花。
蛮清悦绣了一只蝴蝶,蛮清悦揶揄,“二姐姐还绣什么蝴蝶,该绣那比翼双飞的鸳鸯才是。”
满清悦羞红了脸,神情愉悦作势朝她扑过来。
“该死的丫头,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我再也不敢了,二姐姐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若,我这个人很记仇的,小心二姐夫上门迎亲,妹妹我不给开门。”
“你还说!”
这一回蛮清悦真的扑了过来。
姐妹两个闹成一团。
一旁打着络子的丫鬟们,也开心的笑起来。
一阵春风吹过落英缤纷,粉粉的桃花映照着少女粉粉的脸,好似一幅最美妙的画卷。
只可惜这美妙的画卷,被突然冲进来的丫鬟给打破了。
“姑娘不好了,夫人偷偷把您的生辰八字送给了长公主,老夫人都给气晕倒了。”
笑容凝结在了少女脸上,手一松绣绷落到地上。
少女脸色惨白。
“二姐姐,你没事吧?”蛮清惠及担忧。
“我去瞧瞧祖母!”少女旋风般的刮刮。
青色的绣鞋在绣绷上踩过,展翅欲飞的蝴蝶身上,留下一只浅浅的脚印。
那走的及快又单薄的背影,好似会被风折断一般。
蛮清欢收到这个消息,也是瞠目结舌。
沈雅珊一连几天好心情,自打那日蛮清欢遇刺,已有五、六日了,未见那废材露过脸。
不仅是她,就连蛮清悦和那庶女,也未出现在作何的花会上。
看来那废材伤的不轻,也不是哪个好心人为民除害,叫她晓得非好好谢谢人家不可。
“姑娘,李大姑娘请您……”
丫鬟拿了张金光闪闪的帖子进来。
“不去!”
沈雅珊嘟了嘴,又是因为她那表妹向自己诉苦,才不要去听李婉素倒苦水。
“李大姑娘请你参加游园会……”
二老爷依附着安阳侯,沈雅姗敢发脾气,丫鬟却不敢怠慢。
“什么游园会?”
怎么没听李婉素提起过?
沈雅珊伸手接过,烫金大红帖子,散发着优雅的淡香。
“送帖子的婆子提了一嘴,”好似安阳侯夫人为曹家母女办的接风游园会。”
给沈雅珊梳头的丫鬟听了,插言道,“安阳侯夫人为自家姐妹可真好!”
这要换作一般人,也就办桌酒席的事,哪里会花心思,办如此盛大的游园会?
“你懂什么!”
沈雅珊纤长的手指,摩挲着帖子烫金封面。
“安阳侯夫人这是要将曹家母女带入京城贵族圈。
许多人努力一辈子都挤不进这个圈子,而曹家母女只需一场游园会。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旁人可望不可及的东西,你只需一顿宴席甚至一盏茶……
蛮家那边也收到了安阳侯府游园的帖子,三月二十五半个月时间赶制一套衫裙参加游园,时间将将好。
不过蛮家现在,因着蛮清悦婚事鸡飞狗跳的,谁还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