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铁青着脸色当堂就发飙了。
“好你个贱人,难怪要送我乖孙去谢家学堂,原来外头勾//搭上了……”
蛮清欢无语。
与人勾搭联系上嘉哥儿上学堂,大伯母这脑洞……
“我不是……”
裴氏慌忙否认。
直接就懵了。
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啊!
“不是什么?”
于氏双目要喷出火来,“我儿……”
“于氏!”
在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蛮老夫人及时制止了她。
蛮老夫人客气的,对那年轻人道,“年轻人只怕你弄错了,裴氏乃我镇国将军府的孙媳。”
蛮老夫人特意在“媳”字上加重了语气,意在提醒那年轻人莫要无事找事,镇国将军府可不是任人随意撒泼的地方。
哪知那年轻人却一点都不客气。
“老夫人,你那孙子早就死了……”骨头都差不多敲成灰了。
“我与阿佩情投意合,你们凭什么不认她嫁?”
周朝民风开放,并没有不许寡妇再嫁的陋习,死了丈夫再嫁他人的比比皆是。
只不过大户人家要脸面,一般会将自家的闺女接回家,从娘家再嫁,像这人这般直接找上门来的倒是没有。
于氏一听这话又要开骂,蛮老夫人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老夫人最近常常严厉的教训与她,可这凌厉的眼神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于氏晓得老夫人这是真生气了,那一股子冲到嘴边伤人心肺的话,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咽了下去。
饶是这样,仍就拿眼狠狠的瞪了裴氏几下。
“年青人,老身念你年纪轻轻,说话难免糊涂,今个老身也不与你计较了……王嬷嬷送客!”
竟是要将那人打发了出去。
袁蒙打定了主意上门,该备下的自然都备下了,哪会叫蛮老夫人三言两语轻易打发走。
“老夫人明鉴,袁某年纪轻轻正是耳聪目明之时,哪会稀里糊涂,你若不信我这里自有证据,证明我与阿佩情投意合。”
说着竟从贴身的衣兜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块青色小布包。
慢慢的打开那布包,动作轻柔的好似里头放着什么稀世珍宝。
打开那布包,把里头一块粉色的布头,展于人前。
竟然是一条绣着彩蝶戏牡丹的肚兜。
这条肚兜是裴氏的,于氏曾经不止一次见她穿过。
脸色当场就黑得能够滴出墨来,甩手给了裴氏一个耳光。
“贱人!”
这耳刮子甩得极重,裴氏嘴角立即渗出了血丝。
脸色惨白如纸,“我没有!”
于氏指着她手指发颤,冷笑道,“你这个贱人,还有脸狡辩,人家把定情信物都拿出来了,当初真是瞎了眼,给我儿定了你这么个****……”
裴氏嘴唇苍白毫无血色,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他,他这是污蔑!!”
“污蔑?”
于氏眼神狠厉,恨不得在裴氏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咋不见得他去污蔑旁人,只单单污蔑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于氏又把嘉哥儿给扯了进来。
“难怪前些日子就作妖,硬要把我那孙子送到谢家学堂里去,原来早就打好了跑路的主意,你这个贱人真正的心黑,自己跑路不算,还要暗害我的孙哪,这是打着要我们大房绝后的主意啊,你这黑心的贱人,就该拉去浸猪笼……”
于氏把这些日子压抑的,对裴氏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怎么痛快怎么骂。
并且骂得又快又急,根本不给老夫人打断的机会。
袁蒙拿出了那条肚兜,裴氏原就浑身是嘴都很难说清楚。
于氏的这一顿臭骂,相当于直接就定了她的罪,裴氏悲从中来。
嘴角带着惨笑,双眸直直的看着于氏,“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人,您非要不信,我可以以死明志。”
说完迎头就冲着那八仙桌角撞去。
站在一旁的蛮清欢,见她那破釜沉舟的气势心知不好,立即上前阻拦,却是晚了一步。
裴氏已经一头撞在了八仙桌上,不过蛮清欢到底拦了一把,虽然仍是撞在了桌上,却是撞得不重,只额头磕破了点皮,渗出了几缕血丝。
“三丫头,把你大嫂扶里头去。”
蛮老夫人用眼神狠狠的警告了于氏。
裴氏这一撞,看着受伤很轻,其实脑袋里晕乎乎的,还真站不起来自个走进里头的碧纱橱。
好在蛮清欢习武出身有一把子力气,换成旁的闺秀,不一定扶的动她。
其实这种场合,蛮清欢蛮清惠本该回避的,只是老夫人太生气了,忘了这一茬。
好在老夫人忘了,不然抱着死志的裴氏,这一撞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去。
蛮清惠也趁机过来扶了一把,三人一起进了后头的碧纱橱。
老夫人望着袁蒙眼眸沉沉,“这回你满意了,王嬷嬷送客!”
蛮老夫人又一次下起了逐客令。
可袁蒙深知,这一次自己能够登堂入室,是打了镇国将军府一个措手不及。
出去了就永远没有机会再登这道门,谋划至今好不容易进来,目的没达成,哪有回去的道理?
“老夫人,我与阿佩真的是情投意合,这肚兜也是她亲手赠于我的,刚刚大夫人骂人过于难听,阿佩不过是一时羞愤难当……”
到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于氏的头上,自个摘的干干净净不说,还落的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