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扬了扬,“看来心情挺好嘛!”
沈言勾了勾唇,能见到她自然是高兴的,晨间穿个女装上门被逮了个正着,也不知她哥可有训斥于她。
有那火眼金睛在,他又不敢再上门,倒不是他怕对自己不客气,只怕连累得她挨罚。
一腔心思辗转悱恻,现下见她全须全尾,生龙活虎定然是没有挨罚的。
心思又转,她只心情不好才来此处,难道果真因为晨间挨训了?
忽又埋怨起蛮昱成来,今个仍是她的生辰,就算要训就不能缓一缓换个时辰?
那厢少女又道他怎会来此处,少年不好告诉她,前世自个常来此处等着她心情不好偷瞧,只道偶尔路过。
少女心道,此处偏僻,又荒草乱长,即使巷子里的街坊,等闲也不来此处,偏他就偶尔路过。
转念又想,他身患重疾,许是自知时日无多,见此处无人,跑这独自伤心来了,倒叫自己给碰上了。
遂小心翼翼只捡了开心的与他说道,沈言的心情少女无从得知,倒叫自个心中最后的一丝郁闷,消散的无影无踪。
沈言不动声色的觑着她,见她眼底里都透出欢喜来,终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把人给哄好了。
两个都在哄着对方,以逗乐对方为目的,都觉得自个达到了目的,了却了一桩心事。
张姨娘那头也尽责尽职的,把府发生的这些动静,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报告给了萧晟。
萧晟面无表情的背着双手站在廊下,紧抿着嘴唇眼眸深邃。
沈雅珊跨进门槛,一眼就瞧见了回廊下那玉树临风的身影,宝蓝色的长袍上绣着几杆瘦竹,微风吹动袍脚,竹叶随着袍脚翩迁而动,好一个君子如松来。
只可惜这样的谦谦君子属于旁人。
沈雅珊忍不住醋翻三江。
深吸一口气压住胸中翻腾的万醋意,挤出一个笑容,轻盈的走上前去。
“晟哥哥!”
一声女声娇滴滴婉转如莺啼,听得一旁的小厮,都忍不住骨头酥了三分。
萧晟转过身来魅惑一笑,“你来啦!”
正想着怎么解决那令他着恼的婚事,沈雅珊就送上门来了,转身见着沈雅珊,因他而陡然亮堂起来的笑脸,萧晟心中有了计较。
何不借她之手除去那个老姑娘?
免得自己一不小心,扫尾不仔细,被那两位抓住了把柄。
脸上的笑容越发盛了,“想着这几日你也该来了。”
宽厚的掌心握住白嫩柔软的小手。
“走,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两人拖着手慢慢走进西厢房,两人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坐定,萧晟从那雕着喜鹊登梅炕桌抽屉里,拿出一只一尺见方银首饰盒。
雕工精致线条流畅,薄薄的银片花瓣与线条紧密贴合,勾勒出一朵朵华贵的牡丹。
沈雅珊捧着匣子心花怒放,难怪古有买椟还珠的说法。
见沈雅珊对着一只匣子就爱不释手,萧晟的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打开看看吧!”
萧晟的话,对沈雅珊而言比圣旨还要灵。
依言顺从的打开匣子。
一支黑檀木发簪,静静地躺在殷红的丝绒布上。
簪身光滑找不到一丝毛刺,簪头雕刻的祥云呈凤头状,其上堆彻大片细细的金丝掐花,在金丝间点缀着三、两朵细小的红玉雕成的梅花。
精巧又不失女儿花的抚媚,更重要的是价值不菲。
“谢晟哥哥!”
沈雅珊抱着萧晟的脖子,在他脸上就是吧唧一口。
感动的眼眶子都快红了。
萧晟眸中闪过一丝嫌弃,强忍着才没叫自己伸手擦脸。
也是怪了,没有接近那小野猫之前,沈雅珊在他眼中就是完美女人的代名词。
想方设法的把她勾到手,只觉得此生能够拥有此美,乃人生幸事,怎么的如今到嫌恶起来了?
不过他也没空细想,先哄好了眼前这位,帮他解决了那老姑娘才是正事。
“这根簪子本宫一早就备下了,原是打算在你及笄那日,光明正大的chā_nǐ头上,只可惜两位娘娘竟然,早早的为我定下了一门亲事。”
嗯,说的没错,这根簪子是早早备下了,却是早先为了哄骗蛮清欢而准备的。
不过人家没鸟他,没能送出去,这会儿倒派上了用场,把个沈雅珊感动的稀里哗啦,恨不得立即就为了他死了。
萧晟深知过犹不及,一脸惆怅的拿起那支发簪。
“不如让本宫今个提前为你簪上。”
匣子一空,精致的点点红梅落于发间。
萧晟认真的打量了几眼,状是满心欢喜的把人搂进怀中。
卿卿我我,说不尽的绵绵情怀。
夜间自发间取下发簪,抚摸着乌黑的簪身,沈雅珊就起了心思,倘若没了鲁南公府十八岁的老姑娘的防碍,这支簪子是不是就能,由她的晟哥哥,正大光明的簪在自己的发间?
沈雅珊越想越觉得心热。
只是那老姑娘等闲不出府门,这该如何是好?
不过老天爷对她很眷顾,过不了几天就该是中元节了。
中元节,家家户户都要倒金水河畔河灯,就那日在金水河等着她。
鲁南公府的大姑娘,根本不晓得自己能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这会儿正在家中,和姐妹们一起欢欢喜喜的制着中元节的水灯。
沈雅珊在算计着中元节,有一个人也在掰着手指头,翘首以盼中元节的到来。
这个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