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芊芊今个又回府了,老夫人寿辰那日得了苏氏的准话,回头就试探了自家儿子。
她是这么问的,“儿着,你觉得你三表妹怎么样?”
少年没有多想,“母亲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妇人眼一瞪,“叫你说就说,哪来那么多废话?”
母亲很生气,少年眼眸一转明白了,定然又是哪个不开眼的说了三表妹闲话,母亲生气了。
“嗯,”少年一脸认真,“三表妹及好。”
二表妹、四表妹也一样及好,妹妹也及好。
“你也觉得三丫头也个好的?”妇人来了精神,眼睛里都放着光彩。
少年失笑,如然是叫旁人给气到了,顺道夸了蛮清欢一通把母亲哄好了,才去书房画画。
蛮清欢打小她就特别喜欢,终于要进自个家门了,得了儿子的准信,蛮芊芊一个老早就要去将军府把亲事给定下来,偏偏事多无法分身。
今个得了空立即套了马车回娘家,连平素最是喜爱的闺女也不带了。
到蛮老夫人的正德堂稍坐了会,就迫不及待的找苏氏。
丫鬟新上的茶水都没顾得上喝,先问苏氏,“蛮满怎么说?”
苏氏拍额,“忙着成哥儿的亲事,把这事给忘光了。”
气的蛮芊芊直瞪眼,苏氏失笑,“等忙完了这一阵一定给你准信成不?”
“那不行,”蛮芊芊直接耍起了无赖,“今个必须给个说法,不然这觉都没法睡了。”
蛮芊芊也是个爽利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喜欢蛮清欢这种了。
苏氏叫她搅的没法做事。
“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问去。”
“不行不行,把蛮满叫到这儿来。”
既然来了,自然要亲耳听着才舒坦。
丫鬟们从园子里把蛮清欢找了来。
蛮芊芊事先躲进了后头的碧纱橱,大抵是怕蛮清欢当着她的面不好意思。
苏氏不比蛮芊芊问的隐晦,直接开门见山。
“翻过年蛮满就要及笄了,这亲事也该考虑起来了,老夫人寿诞那人你姑母给我提了,蛮满觉得你恂表哥怎么样?”
谢恂?
经历了前世萧晟的欺骗,蛮清欢对婚姻已不抱任何的期待,今生唯一想做的就是守护好亲人。
可是她知道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哪怕自己觉得一个人其实挺好,为了母亲安心她也应该嫁人。
谢恂么自家表哥,性情温和,又知根知底,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应该不难。
况且谢家十大门阀之一,谢恂这一枝虽然不是宗子,但在谢家的影响力还是蛮大的。
镇国将军府既然避不开皇子们争储,与谢家亲上加亲,稳固之间的链接,将来无论哪个皇子想动镇国将军府,有这层关系在,恐怕也要稍微考虑考虑。
“恂表哥没什么不好,母亲与祖母看着办吧!”
后头的碧纱橱里,苏氏始一开口,蛮芊芊就伸长了耳朵,听着蛮清欢的答复。
自是满心欢喜,她早就说过谢恂不会瞧不上蛮清欢,蛮清欢也不可能瞧不中谢恂。
不管怎么样,这心是放回肚子里了,可以安心回家准备聘礼了。
虽然是自家人,该有的礼数还是一样不能少,可不能委屈了蛮满。
回去以后就开始思量,该请哪一位夫人上门提亲才合适。
翌日淅沥沥的下起细雨,大街小巷的屋顶被洗的瓦亮,雨中的树叶越发的碧绿,连叶脉间都流淌着旺盛的精气神。
然而朝堂上的气氛却不大好。
御史们又弹劾镇国将军了,并且这一次还是几个御史联名上书,状告镇国将军纵女行凶,当街殴打民众。
安郡王晋沛时掏了掏耳朵,慵懒的抱着胳膊。
“还有完没完啦?镇国将军远在边陲,你们倒是说说他如何纵女行凶的?”
李御史胀红了脸,语气很愤怒,大有再不闭嘴,就将与你斗到底的气势。
“安郡王老夫晓得镇国将军府是你岳家,就算如此也不该毫无原则的偏袒镇国将军吧?尔应当晓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反倒是晋沛时仍旧是懒洋洋的,甚至把身子倚在了大殿的蟠龙柱上。
嗤笑一声,“李老头你跟我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小爷倒要问问你,你每月拿着俸禄,办的什么狗屁差事?”
慵懒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还有你们,一个个的素位裹尸人云亦云,没错,我小姨子昨个在街上是揍人了,可小爷要说活该,若是小爷在场,定要揍得他们半身不遂……”
这时众御史才想起这位爷,可不就是有名的街头霸王嘛!
弹劾蛮清欢街头行凶,岂不是在影射他?
晋沛时冷笑,“以为小爷跟你们似的,胡子一大把心眼没针鼻大?”
立即在朝臣中,引起一阵哄笑。
朝堂上顿时闹哄哄,活跃的像菜市场似的。
皇帝脸色一沉,“都干什么?把这当什么地方的菜市场?”
生气的袖子往背后一甩走人。
汪大立即尖着嗓子喊了一声退朝,紧追着皇帝走了。
刚离开金銮殿,皇帝的嘴就笑歪了。
这倒霉外甥,伶牙俐齿一张利嘴简直比御使还要御使。
气的那些老头子们,一个个头顶冒烟。
早知道,应该把这倒霉外甥早点拎到朝上来,气的那些老头子头顶冒烟,总比自己被那帮御使老头气得头顶冒烟好。
皇帝的脑海中就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恶人还需恶人磨。”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