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呢?藏哪了?”
张姨娘一进门就到处搜寻,供桌底下、薄团后头……
少女抽抽嘴角,早就算准了这一出,焉能留下“罪证”。
“走了!”
少女背对着少年挥挥衣袖,踏步前行。
“慢着,食盒呢?食盒交出来。”
张姨娘拦住少女去,大有不交出食盒誓不罢休的架势。
事情明摆着,兴师动众又把蛮老夫人身边王嬷嬷弄了过来,就是冲着那食盒,怎么能让这死丫头毫发无伤就这么走了?
少女一言不发解下腰间紫金软鞭,看也不看,一鞭甩过去,抽下张姨娘一片衣袖。
众人吓了一跳,尤其王嬷嬷更盛,昨日那和气守礼的少女莫不是假的?
就是从前,三姑娘虽娇纵,一言不合就甩鞭子还真从未有过,眼角余光瞄了瞄里头跪着的那位,莫不是打人这种事,也有传染的趋势?
张姨娘脸色一白,旋即火冒三丈,“死丫头,你敢打我?”扬手就要一巴掌。
少女紫金鞭在空中甩出两朵鞭花,“还想再来一下?”张姨娘畏惧的闪了闪眼眸,手掌僵在了空中。
少女一手提着鞭子,冲王嬷嬷点了点扬长而去。
跪在祠堂的某哥:“……”
蛮满好霸气!
果然出了祠堂就正常了,不过……,少年不解的挠挠后脑勺,仿佛、好象、貌视,正常的有点过头了。
当日王嬷嬷连夜将经过细细的说与蛮老夫人,老夫人捻着佛珠半晌没有说话,習日张姨娘在老夫人处告状,蛮老夫人却警告她好好做人,不可兴风作浪,气的张姨娘心里直骂蛮老夫人,死老虔婆怎么不早点死,一张绢帕差点扭烂。
天气放晴,日光照着莹莹白雪,越发的寒冷,教人生不出一丝暖意。
练了一早上武艺的蛮清欢,带着一身寒气踏进屋子,朱鹭立即递上柔软的汗巾子,“热水备好了,姑娘快去洗洗吧。”
少女“嗯”了声踏进耳房,没多大会顶着一头湿发出来了,莺哥给她绞干头发,顺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两朵莲子米的珠花,镜中少女立时如春日枝头最绚丽的花朵。
“姑娘,夫人传话让您过去。”雀屏啃着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进来,金黄的糖丝裹着红彤彤的山楂份外诱人。
少女赶到时苏氏正在用吃膳,小米粥、银丝卷,配上两三碟绿莹莹的时蔬小菜。
蛮清欢匆匆赶来未用早膳,陪着一起用了一些,丫鬟收据碗碟母女俩移步罗汉床吃茶。
“昨个什么回事?”
那个女人若是动了她的宝贝,自己不会放过她。
“娘不必担心,我就吓唬吓唬她。”
是的,蛮清欢没想把张姨娘怎么着,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办,只恨时光太匆匆,怕自己赶不及布局,哪有功夫为着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张姨娘纠缠?
是的,张姨娘的这点小心思,在全府生死存亡来看,简直不值得一提。
她晓得张姨娘不蠢,不仅不蠢还非常的精明,从当年爬床就可窥出一二。
镇国将军府三兄弟,长房有将军爵位,看起来是最好的选择,但蛮大将军常年在边关,对着长年不在家的男人,捞个一男半女傍身,一个字难,二个字很难。
况且长房已有嫡子,以她的聪明才智干掉嫡子,托自个的儿子上位,不是不能,很辛苦很辛苦。
三房更不用提,没爵位儿子却是有三个,只怕不会有任何冒头的机会。
只有二房唐氏子嗣艰难,蛮景晧还瘸着一条腿,只要自己把握住机会,很快就有出头之日,甚至一脚蹬掉唐氏上位也不是不可能。
张姨娘把个个都算得很准,只是忽略掉了蛮老夫人的反应,才输了一招。
更何况张姨娘若是个蠢的,前世手段狠辣,心眼颇多的三皇子,又怎么可能找她合作?
对于张姨娘这种功于算计,花样百出的女人,要摆脱她的纠缠,只有拿出最直接的手段。
“傻孩子!”苏氏抬手温柔的把一缕碎发夹到少女耳后,“你的心思太单纯,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娘是怕你吃亏。”
少女心中一哽,前世自己可不就是心思太单纯,才义无反顾的一头踏进那人精心编织的网里?
倘若前世有娘亲在自己身旁提点,是不是一切都可以避免挽回?
幸好今生娘亲没事,少女有几分意动的抱紧妇人的胳膊,脸颊紧贴衣袖。
袖口的刺绣微微有些硌脸的感觉,叫人觉是那样的真实。
幸好这一切不再是梦。
少女眼眶微湿,脑袋在妇人衣袖上蹭了蹭,“娘,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外祖母好不好?”
今生一定要叫娘好好活着,不留下任何的遗憾。
“没几天就该过年了!”苏氏有几分意动,“再说还要参加公主府的花会呢。”
“花会可以不去。”
公主府的花会哪有外祖母重要?
“那可不行!”
各府勋贵打着举办各式花会的幌子,实际是为各自的小儿女相看掌眼,翻过年来她的蛮满十四了,虽不急着嫁人,也该慢慢的相看起来了,总要给她挑个最好的。
母亲的心意少女有几分明了,遂不再坚持,却也没有放弃,“要不,今年咱去外祖母家过年吧?”
少女眼眸闪亮,娘回家过年,外祖母一定很高兴,外祖母一高兴说不定就好了。
“又胡说!”妇人嗔怪的点着她的额头,“出嫁女哪有回娘家过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