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谷雨正睡得香甜,却被包子阿娘神秘兮兮地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小雨!今天和阿娘一起上山砍柴去!”

谷雨一看窗外,天是灰蓝的,五六点钟的样子,太阳还没升起。张小牛和陈玉兰却早就起床洗漱完毕,一大一小两个人围在她被窝边上殷切地望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揉揉眼睛爬了起来。

等谷雨洗漱完毕,陈玉兰便风风火火地带着两个孩子去厨房吃早饭。

今天是二房做饭,谷雨等人一进厨房,便看见吴菊花满脸不耐烦地站在大铁锅前挥着铜勺,她的女儿张如意则无声无息地躲在灶台后面烧火。

金氏不知去了哪儿。

张老汉和三个叔父在枣红大方桌前呼噜呼噜和地喝着粥,二房的三个孙子显然早就吃过了,两个大的成文、成武正在桌上捣鼓一把弹弓,小的那个成斌才五岁,他两个哥哥嫌他小,不肯带他玩,此时正哭闹不止。

“张如意!!!张如意!!!——你耳朵聋啦!没听见你弟哭了?!还不赶紧哄着!”

在斯拉一般的怒吼声中,垂着头的张如意像只过街老鼠般从灶台后哧溜一下钻了出来,一路小跑到桌子边,她吃力地抱起哭泣的张成斌就往灶台后边拖去。

小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从灶台后时不时传出来,惹得大人们渐渐有些烦躁。

吴菊花拿着铜勺给陈玉兰舀了一碗杂粮粥,又给谷雨和张小牛舀了两碗稀薄的粥汤。

妹妹的!饿了一晚起来又喝汤?!

见谷雨捧着粥汤微微皱了皱眉头,吴菊花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哟,不高兴喝汤啊?——在咱们张家,只有干活的大人才有资格吃干饭!你小孩子又不干活,有汤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

谷雨听她话中带刺,心里有些窝火,正想挽起袖子和吴菊花掐几句,她的包子阿娘却哧溜一下闪过来圆起了场。

“她二婶,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和孩子一般见识……小雨,你二婶你和说笑呢!走,咱们吃早饭去。”

说完,就捂着谷雨的嘴把她麻溜地拖走了。

吴菊花根本就没把陈玉兰放在眼里,她把铜勺往锅里一扔,抱着两条肥胳膊转身就冲自己两个儿子指桑骂槐地叫嚷起来:“成文!成武!你们两个吃好了还不赶紧去村学念书去!玩什么弹弓!就知道玩!长大了给人做牛做马可别怪老娘当初没教好你们!”

成文和成武莫名其妙地被骂得抖了三抖,见他们娘大发雌威,心中很是恐惧,兄弟俩立马收起弹弓,夹着尾巴去学堂了。

陈玉兰却不在乎别人的轻视,她只盼息事宁人,趁乱带着两个孩子坐到角落的木墩子上,并把自己碗里的粥拨了半碗分给两个孩子。

嘴里愤愤喝着杂粮粥,谷雨心中真不是滋味:张老汉和几个叔父刚才都是一副冷漠样,没有丈夫没有外援还一副好脾气,包子阿娘不被欺负才怪咧!

虽然她也知道凭着自己小孩子的身份,目前不给陈玉兰惹事才是上策,可是她张谷雨可是堂堂扛把子!啥时候受过这种鸟气!况且,说好要罩着陈玉兰她就绝不会食言!

“无菊花”是吧?呵呵,行!都少了个器官竟然还这么嚣张~看你欺负起包子阿娘来手法很熟练嘛!好!很好!咱们今后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罢!

*

一顿令人郁闷还吃不饱的早饭过后,陈玉兰带着谷雨和小牛嘿咻嘿咻地爬上了绿水村的后山。

绿意盎然的山林树木和悠远清脆的虫鸣鸟叫总算让谷雨的心情好了一些,她和小牛没走一会儿就发现了许多上次吃过的红色野果子,两个小孩顿时屁颠屁颠就往草丛里钻去。

“小雨!小牛!可不能往草丛里乱跑!”

陈玉兰眼疾手快的,一手一个,立即把他们两个小屁孩抓了回来:“春夏时节山里蛇虫多,万一被咬了可就不好了!”

她一边警告孩子们,一边拿起砍柴的镰刀在草丛里试探性地抽打了几下,确定没事后才抓起一把干草割了起来,小牛和谷雨等她割出一块安全空地,终于被放去摘野果子。

谷雨的内心毕竟是个十九岁的人了,哪能真的放任包子阿娘独自干活,而自己却天真浪漫地摘野果呢?她带着小牛摘了会果子,便开始暗戳戳地在地上捡些枯树枝,希望能为陈玉兰减轻负担,早些把一担柴凑满,三个人也好早点回去。

可是陈玉兰似乎并不着急,她手里一下一下地砍着柴,眼睛却时不时往附近的一条山路上张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这条山路是绿水村去镇上的唯一通道,陆续地有人来去,陈玉兰每次一看有人过来就关注的很,可是等看清来人不是村人就是叫卖的货郎后,陈玉兰眼中的失望和焦急渐渐明显起来。

谷雨被她的样子搞得很疑惑,正要询问,却见陈玉兰望着山路忽然眼睛一亮,脸上顿时露出一阵欣喜之色。

“霍大夫?!……霍大夫!霍大夫!”

望着山路上那个健步如飞的白袍老人,陈玉兰顿时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她赶紧转身抱起两个孩子发足狂奔,几个呼吸之间猛地窜到了那个霍大夫的跟前,倒是把这位赶路的霍大夫吓了一跳。

“霍大夫!我听村里人说您今天会从镇上回村里,我……我带着孩子一早就在山上等着了……我……”陈玉兰望着霍大夫就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般激动,连说话都有些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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