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都市现代>黄天乱世>第七十六回 举棋不定4

为防杜远仍可望得己影,云涯儿便贴至墙侧屏息缓缓朝那窗下挪去,只待杜远破门而入。然候之一阵,却未想得杜远如此沉得住气,非但未有闯进屋来,屋外也已无半点声响。

但仅如此,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思来既然不能声东击西,何不尝试从那屋顶之上溜去?于是故意搬动屋内器物,确认其未警觉之后才复望头顶,思量对策。而此屋好歹一人半高,总不可就此腾空跃至其上,一来动静过大,二来自己也无确保定能抓至屋顶之把握,却又不可轻易尝试。

奈何纵观屋内,皆为矮物,莫说垫脚攀爬,纵是立放也无多高,而此漆黑当中若想将几物堆叠则更难办之,这还未尝试便已犯难。然此难得逃脱之法,云涯儿又不愿弃之,忽觉若未将占身之人赶走该是多好起来。

撇了空想,只得真作尝试跳跃几番,此番仍怕万一,而于窗侧试之,结果莫说探至屋顶,就连窗沿也才勉强高过,更不消说一口气将那屋顶盖板掀开并从中逃去了。眼看已毫无办法,不由焦急心起,烧至掌心。

觉察此感,慌忙将右臂举至面前微微摊掌,以为可观得怪象,结果掌上一片漆黑,即便纹路显现也全看不清,只得就此作罢。而于手臂垂落之时,双腿竟又不听使唤,向后缓缓退出几步,竟自行加速奔起。眼看便要撞至墙上,才是发现双臂也不受己掌控,旋即双腿蹬至墙上,如履平地一般迈开几步而奋力一跃,整个人皆腾空而起,随即伸出手去推开盖板,仅凭四指勾住屋顶顺势收臂,便从屋顶探出滚落其上。

而于此刻,不经意望下屋去,却未望得一人,甚为奇怪,但又不敢因好奇而将这难得脱逃之机舍弃,故也不作多歇,急往侧边逃去。一连跃过几屋,后方也未有半点动静,终忍不住回身望去,发现屋外确实并无一人。遂立停歇查看,观得四周亦无盯梢,便躬身轻步蹲之等候,确认并无人来,赶忙滑至屋下,悄悄穿梭各屋中间,伺机离村。

因先前吃得杜远之亏,这番小心谨慎,一步三探,总算又至可出村之处。为防万一,此回并不急出,而先寻得退路,倚于墙侧候之一番,才缓缓迈开脚步,见四周无人,猛然踏步骤奔,直往一坡之后掩藏。

又再静候一阵,确认确实已无追兵,云涯儿这才松懈些许,再往村中望去,就连村口也不能见得杜远之众。顿时大为疑惑,怎方才还穷追不舍之人,片刻之间已无踪影?且那白波义士已留西河,村中并无再能与之对敌之人,即便欲去,也应先行尝试一番才是……然胡思乱想一通,也不能知晓杜远所想,索性将之撇至脑后,复思正事。

重新缕来,才是发现自己方才只顾摆脱杜远,倒将正事忘了。而己随杜远归来,本就乃为寻楚阙,可若己先前猜测为真,似乎全无再寻必要。但又不知如何与之交谈,说是寻得,却又如从未寻得一般,颇为矛盾。

更为要紧之是,依照自己当初打算,乃为寻得楚阙之后再往西河劝说镜月,可若就此前往,又怎说服?绕来绕去,反更难办。

呆立沉思之余,忽而听得村中似有金器敲打之声,无意望去,竟是两伙人正刀兵相争。以衣着来看,那人数较少一方,似为杜远之众,而强攻一方,则为裴元绍众。看那几人斗得你死我活,多半可以猜得乃为赵锦又令其众杀上门来。

而人群之中未能望得赵锦尚可理解,毕竟其武力有限,自是坐镇后方。但一番观来,就连杜远身影也不在其中,便有些匪夷所思了。按昨日赵锦之言,其仅对杜远怨念极深,放着杜远不围,反将杜远随从步步紧逼,未免说不过去。

不过转念一想,是死是活也为二人恩怨,况且村中已无自己部下,又何必淌这浑水,还是趁早离去为好。随即尽力掩藏,偷偷摸摸望北挪去。

折腾几番,好不容易摸得一林,身后已不能再望得村中,以为终可歇息片刻,却听林中似有一男一女正作交谈。

“……未想教主小小年纪便已有如此远虑,可惜生得女子之身,日后前程难有进展。你那亲爹亦太过骄横,若能将你带于身边,即便不能称王称帝,也可雄踞一方,受……”

“住口!我父岂是你等小贼可枉自议论?若非你与我有那共同目的,今日你命早已休矣,莫要得寸进尺!”

“哼,那还多谢张小教主不杀之恩了,小的不甚惶恐!”

“从你那狗嘴当中说出此话实在令人作呕,还是毒妇听来更为顺口,以免污了这教主威名。”

“是,毒妇教主!”

至此,那女声厉声斥责一番,二人便再无声来,惊得云涯儿以为被人发现,慌忙寻至一树前蹲下。揣摩一番,那男声无论口气音色皆应为杜远无误。但那女声似被何物阻挡一般,并非真声,难从音色之上分辨,然从其口吻与所言内容当中,倒又可猜出几分。

只是实在难以置信,莫非赵锦真已坏至骨里,轻易承诺全不作数?可照杜远所言,其似已坐至教主之位,又何必装作纯良来欺于己?自己应已无甚宝物秘密可被其骗去才是……

不知是否这般思绪太过集中,眼前竟可浮现往日所见之事。仔细观之,与其说所忆乃为自己往事,倒不如说这从初见士口直至其几番现身劝己觉悟之景实际乃为回忆士口。为此大为疑惑,这士口作恶多端,见面之时的确有些忌惮,只平日倒也从未当那噩梦想起,怎此刻既无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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