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辅,别怪朕天天逼你,因为我不把倒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干活,过不了多少天,秦牧风他们的脖子可能就被满洲鞑子的刀给架住了,为了前方的将士,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也只有辛苦你们了……”
朱杰用手拍拍毕登辅的肩头,叹息说道。
毕登辅心头大震,委屈不委屈?当然委屈了,自从自己就任火器局的总监以来,自己跟兄弟毕登翰两个人就从来没有回过家啊,吃喝拉撒睡,都在火器局解决,两个人日夜轮班,盯着火器局的人干活,几个月下来,两个人起码消瘦了二十斤啊,太累了,没有办法,要求严,任务量大,都是火器,社稷军国安危,岂能马虎大意?
可是,朱杰这句话讲出来,使得毕登辅两眼通红,鼻孔发酸,差点哭出来,皇上知道自己辛苦,自己干了多少,火器局干了多少,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还有什么辛苦是皇上的一句安慰消除不了的?
“皇上待臣等兄弟恩重如山,对我们器重有加,臣等自然是万死难报万一!”
毕登辅叩首到。
“死?朕不要你们死!不要你们任何一个人死!朕还想着等到四海升平的时候,让你们一个个都享受到荣华富贵呢!登辅,全力以赴,前方,不管是徐一帆,还是秦牧风都等着这些火箭火炮扭转战局呢,你也知道,现在秦牧风被困在真定府,可是已经有十来天了,时不我待的!”
朱杰说的不错,现在的秦牧风被围在真定府已经整整十天时间了,阿巴泰与岳乐、鳌拜,依旧在日夜不停的围攻着真定府!
秦牧风站在城头之上,城头下面死尸累累,如今已经是三月的天气了,天气渐渐暖和,城墙下面累累死尸,都超过了两万具了,甚至都开始隐隐散发出一股股恶臭,很明显,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至于城墙,现在被围攻最紧迫的北城城墙,早已经被炮弹打得伤痕累累,城墙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弹坑与裂缝,墙体一大块一大块的剥落下来,至于青砖,现在早已经看不到多少了,只能看的到其中的夯土层,谁也不知道这样破败的城墙还能够坚持多久!
已经十天了,十天的时间,清军向着北城城头之上发射了上万发的炮弹,到了现在,炮击依旧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也不知道清军到底还有多少炮弹!之与真定府的火炮,早已经在大战之中被完全摧毁了,现在的明军只能是凭借着血肉之躯与清军硬抗了。
阿巴泰带来了两万大军,从周边还搜罗了一两万的流民加入战团,除了这些之外,从太原还开过来五六千的绿营兵,鳌拜再加上高第的兵力,现在真定府外围已经集结了不下五万兵力,接连不断的猛攻,给真定府守军带来了惨重的伤亡,真定卫与抚标营精选出来的三千精锐,如今也不过还有四五百人,从真定府城中招募的三千精壮,到现在能够保持战斗的也不过还有六七百人,六千兵力,伤亡到了这种程度,实在是罕见的很。
秦牧风不得不再次向着真定府城中招募精壮,现在已经不再要求必须是精锐力量了,只要是能够进行战斗,愿意进行战斗,那就可以登上城头与清军死战,目睹着一个个同胞慷慨赴国难,真定府城中的百姓心头的怒火已经被完全点燃了,死?不就是死吗?督师大人不怕死!将领们不怕死,官军不怕死,我们小老百姓怕什么死?也许一板砖下去,还能砸死一个半个的清军,那样的话,自己不是赚到了?如果真的城破了,那自己也同样是死路一条啊,而且是全家人男女老少都休想活命!
十天的战斗,已经使得真定府城中守城的军资越来越少了,弓箭现在都已经不足两万支了,这还是老百姓将清军射入城中的箭支收拢起来,交给官军的缘故,不然的话,早就用光了,滚木也同样已经用光了,甚至城中房舍的房梁跟椽子都给扒了下来,用来阻击清军的攻城,不要说擂石,连磨盘现在都没有一个了,真定府,防守越来越是艰难!
“督师大人,咱们火枪的弹药也快要告罄了啊,近千火枪兵,如今仅仅还有不足一万发的弹药,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陆涛走到秦牧风的身边,涩声说道。
“怎么?没有了火枪,就不能战斗了?传令,留下五百火枪兵继续担任预备队伍,随时准备堵住城防破口,其余的火枪兵,将火枪全部集中起来,架上柴木,一旦城破,就给我将火枪全部烧掉,一个枪管都不能给鞑子留下,是时候让他们顶上来了!”
秦牧风冷声说道,近千火枪兵,都是南京右镇的精锐力量,哪怕是没有火枪,手中握住刀枪,依旧是比绿营兵还要强悍的精锐!
“是,大人!”
陆涛连忙答应道,身体并没有动弹。
“怎么,还有事情?”
秦牧风问道。
陆涛涩涩一笑,答道:“督师大人,咱们、咱们的兵器现在也不多了啊,好多钢刀早就砍得卷了刃了,好多长枪,也都崩断了,新招募上来的精壮,不要说战力不济,就是战力不错,抡着木棍,也没有办法杀人啊……”
连兵器都没有了……
秦牧风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姥姥的,可以想见,这十天的大战,真定府军民到底是怎么熬下来的啊,太惨烈了!
“废物,这个难道也要我给你出主意吗!”
秦牧风喝道。
陆涛脸色一红,没敢说话。
秦牧风喝道:“发下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