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头也不回,离开了兵部衙门,将众人晾在了原地。
良久,马士英方才缓过神来,阴鸷的眼神狠狠的盯着秦牧风,低吼道:“秦牧风,你好大的狗胆!竟然公然大闹兵部衙门,罪在不赦,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秦牧风冷冷的望着马士英,寒声道:“马士英,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动手?这南京城不是你的凤阳府,出了事情,你弹压不住,就不怕身败名裂?”
马士英脸色阴沉的吓人,冷声道:“秦牧风,你在威胁本督?可惜本督不吃这一套,你一个小小的总兵就敢跟我叫板,你还不够格!”
“他一个人不够,那加上我呢?”
查栓向前一步,冷冷的看着马士英,哥两个同生共死,向来共同进退,这个时候自然是同仇敌忾。
一旁的徐洪基跟张彝宪感觉到了心头不住的颤栗,要命,要命啊,两大总兵站在了马士英的对立面,硬顶兵部尚书,这事情闹将出去,可是不得了,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不光是秦牧风与查栓倒霉,连马士英跟自己都要连带着遭受池鱼之殃的!
“马督师,今日之事就算了……”
张彝宪拽拽马士英的衣角,低声说道,马士英摇摇头,阴声道:“不够,就凭你们两个,照样不够!”
场面僵持了下来,钟岳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前一步,正色道:“督师大人,南京三镇好不容易方才稳定下来,摆脱了动荡,您甫一上任,就又要掀起波澜,未免有负皇上重托了,恕下官不能苟同,今日之事,如果督师大人抓住不放,那下官也只有单独上奏皇上,请皇上来给论个是非曲直了!”
这一次,马士英的眼光登时凝重起来,如果秦牧风与查栓并肩作战,还在意料之中的话,钟岳竟然也坚定的站在了秦牧风的身旁,这意味着南京三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这个钟岳刚刚与朱杰结识不久,没有想到为了已经黯然离职的朱杰,会与自己这个掌权者作对!
三个总兵啊,南京三镇的直接掌控者,而且是强势掌控,现在对站在了马士英的对立面,马士英确实位高权重,然则,他的权位是建立在麾下将士支持他的基础上的,没有麾下将士的支持,她也不过是一个光杆司令,这个年代,每个总兵都有着强大的独立权,有的总兵甚至凭借着家族与家将强势掌控军镇,如同祖大寿那样掌控关宁铁骑的,外部的力量很难渗透进去,跟不要说掌控了。
马士英现在就是骑虎难下了,三个总兵一条心,你这个督师还怎么玩?
“哈哈,部堂大人,三位将军,今日聚集在兵部衙门,其实就是为的我们三个都是初来乍到,对于南京三镇还陌生的很,是以需要大家认识一下,日后还要一起共事呢,各让一步,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必搞得那么生分?三位将军,顶撞长官,传到朝廷耳朵里,可是不好听了,更容易朝廷的猜忌不是,不管怎么说,马部堂都是皇上亲封的兵部尚书,是南京最高的军事统帅!”
终究,张彝宪还是打破了大家的尴尬,做起了和事佬,今日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让步,必须得让步啊,直接闹将起来,三个总兵桀骜不驯,哥三个可是占不到丝毫的便宜,毕竟手上没有南京三镇的过硬的把柄,想要处置三个人都不可能!
马士英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秦牧风冷笑一声,说道:“张公公说的是,我们都是为皇上效力,对于我们南京三镇来说,最重要是能够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至于其他的,都是次要的,部堂大人,适才我们言语莽撞了一些,对不住了,不知道,这一次召见,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马士英答道:“好说,此次召集诸位,就是为了认识一下,日后共事,也有些方便,再则,南京三镇屡遭大变,动荡不已,本督打算从各军之中抽调一批将领,充实到南京三镇之中,尽快将南京三镇的军心稳定下来,再也不能出乱子了,如果再出了乱子,自本督一下,在座的将军有一位算一位,都要面临朝廷的责问的!”
秦牧风眼睛一眯,心头暗道,这个马士英动作还真的够快的,这就要向着南京三镇掺沙子了?笑话,想要掺进沙子来,也得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
“部堂大人,张公公,魏国公,现在南京三镇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经过一个月的整顿,士气正旺,下官等三人,一旬之内,至少有七日都在训练,再有一到两个月,一支劲旅就会如期诞生,绝对不负朝廷重托,至于将领方面,三位大人,南京三镇各级职位,已经满编,没有多余的岗位了,实在是不需要再插入将领了……”
徐洪基眉头皱一皱,不满道:“秦将军,南京三镇的将领如何安置、部署、如何调动、乃至升迁罢黜,都是有守备衙门跟兵部衙门安排,你们就没有必要参与了!”
徐洪基毫不客气,原来南京十四卫中的各家勋贵的将领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即便是马士英不安排,他徐洪基也必须要安排人进去,不然的话,南京三镇岂不是一样掌握在朱杰的手里?
秦牧风冷冷一笑,答道:“既然如此,那就由得三位大人吧,本官就不多说了,今日各营还有训练,本官军务繁忙,不便久待,告辞了!”
秦牧风向着马士英拱拱手,扬长而去,其他人同样躬身施礼,尾随者秦牧风撤出了兵部衙门。
马士英将牙齿要的咯咯直响,脸色铁青,猛然一脚,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