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河南中南部的局势发生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变化,李自成将包括南阳农民军在内的农民军主力一同向着唐县附近集结,同时开始从襄阳、南阳等地再次征调粮草,积极整军备战。
对面,孙传庭也开始不断的准备着新的行动,毕竟虽然有两三个月的粮草,如果还不能快速解决战事的话,明军依旧危险的很,孙传庭的战线拉得太长了,整个北方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来支援他,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况!
就在这个时候,关键的人物终于出现了,罗汝才!
号称曹操的罗汝才在整个明末时代,是一个威震华夏的人物,论资历,论地位,论实力,都不比李自成与张献忠差多少,甚至资历还要更老,而且这个罗汝才还是一个几乎从来没有收到过重挫的人,懂权谋,善机变,是各部义军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就在孙传庭对李自成步步紧逼的时候,罗汝才终于来到了河南,这一次来到河南,罗汝才几乎将自己所有的家当都带了过来,骑兵三哨近两万人,步兵六万人,甚至还有挟裹的流民、流贼不下数万人,从湖北进入了河南,直逼洛阳以南,对孙传庭的明军形成了夹击的态势!
河南的局势再一次的微妙起来,现在的孙传庭大军战力单独面对李自成与罗汝才,都要稍占上风,但是,如果同时面对闯曹的联合,那绝对是抵挡不住的,两支如今规模最为庞大的义军联合在一起,单单是主力大军都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人,再加上挟裹的流贼、流民,甚至接近了四十万人!
孙传庭的大军不过十万人多一些,面对着如此强悍的对手,心头的紧张可想而知了。
“督师大人,现在的局势很明朗了,李自成跟罗汝才,这是要从两翼来夹击我们啊,一个在舞阳,一个在南召,与我们相距不过两百余里的路程,随时可以向我们发动夹击,我们现在的情形可是很不妙啊……”
如今的孙传庭将主力集中在了宝丰州,毕竟襄城的城防已经被打坏了,而且地方也太过偏僻狭小,宝丰更加靠近自己的后方,同时还有强大的城防可以利用。
帅府之中,河南总兵陈永福涩声说道。
“我看到了!”
孙传庭淡然答道,“不过,现在李自成与罗汝才的距离还是太远,两人相距超过两百里,即便是想要对我们合击的话,也没有那么容易的,在他们发动对我们的围攻之前,我们就可以做足充分的准备。”
“可是,督师大人!”
一旁的高杰苦笑道:“李自成与罗汝才两个人联手,兵力太雄厚了,号称雄兵五十万啊,即便是打个对折,那还有二十多万呢,兵力相差太过悬殊了,即便是我们准备冲锋,只怕也难以战而胜之了……”
朱杰看了两个人一眼,插言道:“两位将军,你们只看到了表面的形势,却没有注意到暗中的杀机啊……”
暗中的杀机?
高杰疑惑道:“什么暗中的杀机?”
“很简单!”
朱杰沉声道:“现在我已经已经远离潼关千里之遥了,东面汝南、信阳尽皆为闯贼控制,南面有闯贼主力,西南有罗汝才的曹营,北面是赤地千里,我们周遭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支援我们,孤军深入,这个时候,我若是李自成,就会派出骑兵精锐,绕道西北,彻底截断我们回归陕西的退路,生生的将明军困死在这一带!”
“朱将军!”
孙传庭心头一惊,连忙喝止道,“你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其实,孙传庭心里何尝不急?虽然现在明军还可以支撑三四个月,但是,三四个月之后呢,单单是军饷的问题,就可以拖死明军!
只是,在诸将面前,孙传庭不愿意显露出来而已,毕竟作为三军统帅,自己先要怯战了,那这仗还怎么打?
孙传庭沉声道:“高杰,当年你可是跟随过李自成的,与罗汝才也是熟识,你应该了解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不管是闯军还是曹营,他们毕竟还是两个不同的势力,互不统属,虽然罗汝才愿意居于李自成之下,但是,毕竟不是自己闯营的嫡系那样使转如意,我们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朱将军,你说呢?”
朱杰登时明白了孙传庭的意思,答道:“督师大人,您早已经胸有成竹了,何必在问我呢?”
“各个击破?”
孙传庭问道。
朱杰笑道:“督师大人果然目光如炬,已经发现了罗汝才与李自成之间的问题了?”
朱杰虽然不是历史专家,但是对于明末的李自成与罗汝才这两个重要人物,还是知道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前后,占领了整个河南的李自成与罗汝才,最终翻脸,李自成突袭曹营,将罗汝才直接袭杀,罗汝才近十万兵力,全部落入了李自成的掌控之中。
其实问题,倒不是在罗汝才身上,罗汝才虽然多谋机变,但是却没有长远的眼光,就想着当土匪,纵横天下,看见城池就掠,看见黄金美女就抢,吃喝玩乐,逍遥度日就行;而李自成不一样,土匪出身的李自成想要的是整个天下,当罗汝才成为他前进中的障碍的时候,李自成自然是会将罗汝才给除掉,然后整个两个人的势力。
罗汝才不过是一个英雄人物,但是李自成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枭雄!
“不过,朱将军,想要各个击破,又何其艰难?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李自成与罗汝才共同的敌人,现在正是同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