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儿子打算纳牡丹做小。”弘普有些忐忑地看着额娘的神情,看着额娘脸上浮上的无奈与怅然,一时很是难过,不免又想,要不,还是算了?
“额娘,儿子不是好色……”
玉儿看着儿子苦恼的神情,怜爱地摸了摸他凑过来的脑袋。
“额娘都知道,额娘的普儿最乖了。”
弘普仔细地看着额娘的眼睛,看到里面确实没有失望,这才放松地叹口气,坐在额娘脚下的地毯上,头放在额娘的膝上,安心地闭目休憩。
“那拉氏的娘家人不像郭罗玛法家争气,她提了许多次让我纳妾……”弘普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她太看重外界的名声,而且……”
“而且,外界对于你这个炽手可热的世子那空悬的侧室之位心存觑觎,庄亲王府权势赫赫,你阿玛较你玛法圣宠更甚,额娘的普儿又英挺俊朗、博学多才、性情谦和……诸般种种,让权贵之家趋之若鹜,八旗秀女个个倾心;现在你媳妇有了两子傍身,心也安了,便不惧别的女人威胁,对于打小深受女四书影响的她来说,夫婿纳侧纳妾俱是平常事……乖宝宝,额娘都知道。”
趴在自家额娘膝上的弘普脸有些发热,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被额娘叫宝宝,让他心里又是害臊,又是欢喜。
“额娘,纳牡丹是最有利的,她打小跟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教导下来,我对她也放心,她身后没有娘家支持,不会搅风搅雨,庄亲王府内不会出现权势牵扯,会一如既往的平静安宁……其实,我原本是要安排牡丹嫁人的,可她不愿意。”
玉儿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儿子,“我的普儿,值得天下最好的女子,牡丹打小看惯了你的风华,别的男人呀,再难入她的眼。”
弘普忍不住笑了笑,在额娘眼里,没人能比他更好:“儿子为怕将来多事,告诉牡丹,若要跟我,这一辈子便做不得母亲了。”
玉儿被儿子的话震了震,继而又觉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普儿性子谨慎,做这样的安排为的便是防止牡丹心生异心,女子为母则强,哪怕再淡然的性子,为了儿女的利益,总会多些算计,这是天性,是生物的本能。
“儿子会比她长寿,她不需儿女,儿子也能护她一生。”弘普顿了顿:“这样那拉氏在外应对时再无压力,全了她的名声,咱自己家里也不会存下什么隐患。”对于那些不惜把嫡女送入王府给他做侧的权贵的心思,弘普明白得很,他岂会让别人算计了去。
玉儿又笑了笑:“牡丹的颜色也不一般。”
弘普头也未抬,哼一声:“这天下的女子有谁比我额娘颜色好的。”
玉儿听了儿子的话,心里止不住咕咕地冒起快乐的小泡泡,想着自己被儿子夸得这样高兴,一时不免又有些赧然,笑嗔道:“臭小子,就会哄额娘高兴。”
弘普撇了撇嘴,他说的可是大实话,额娘自己没察觉,在那个神仙洞府,她平日做的伪装便没什么用,他与妹妹还有二弟三弟打小都见过额娘的真容,只是,本着好东西要藏起来自己偷着乐的原则,他一直教导弟弟妹妹要严守这个秘密,而弟弟妹妹们也都很争气,不曾泄漏出什么,而且,便是他们曾说过额娘是天下最美丽女子这样的话,大人们也只当是孩子们对自家娘亲的爱胜逾一切而并不当真,因此,这些年来,便是额娘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四个大的早就见过她的真容的。而对于在额娘的美丽荼毒下长大的他们来说,这世上的美色不过平常,又岂能迷乱他们的神智?因此,他与二弟三弟选妻时,选的都是他们喜欢的性情而不是容貌。
母子二人依偎在一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玉儿突然又问道:“普儿,你爱你的妻儿吧。”
弘普听了自家额娘的话,忍不住笑了笑,他知道,额娘心里其实想着不要对儿子们房里的事儿管太多,可是,她到底还是不放心。眷恋地蹭了蹭额娘膝上的衣裙,弘普心里又酸涩又甜蜜,曾经,那十年,没有额娘,他和弟弟妹妹们过得真是凄凉极了,这世上,什么也比不上额娘那无微不至的疼爱,只有额娘,会事事以他们为先,这一点,便是身系于他的妻子也是比不上的。
“额娘,儿子爱他们,儿子保证,只要那拉氏不做出背叛的事儿,儿子会爱护她一辈子的。”
玉儿安心地长出口气,“额娘知道,普儿从来是说到做到的。”
“儿子不会让额娘失望的。”
纳妾,于弘普不过是小事,牡丹原就是贴身服侍他的,如今不过继续着以前的生活罢了,于他,一切并没什么改变。这些年,若不是额娘一直希望他与那拉氏相守,他早纳妾了,他实在不喜欢人们话里话外对他男性/能力的怀疑,也不喜欢那些送上门来的好男风的家伙,好好的八旗男儿,偏要做出眉眼含情、烟视媚行的模样,又找尽了空子接近他,有意无意地用肢体撩拔他,让他忍无可忍;可是,额娘说过,性向有时是天生的,不是他们的错,因此,他打不能打,骂亦不好骂,好言好语解释人家当他是腼腆拘谨,纠缠个没完,真真让生性严谨自律的他烦恼得很。
从额娘那儿出来,弘普感觉到小青嗖嗖嗖快速爬到他胸口处,钻进为它特制的小袋,一时不由失笑,这小家伙,机灵得很,先前他趴在额娘膝上,它便老老实实呆在他手腕上,现在他离开额娘,他立马改换阵地,盘踞到最温暖的所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