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躺在自家媳妇怀里享受,雅尔哈齐看得眼气,咬了咬牙,眼珠一转,“弘芝,去,给你阿玛倒杯茶。”
玉儿冲丈夫翻了个白眼,扬声喊道:“绿樱,进来给王爷沏茶。”
一个十四五岁的圆脸丫头走了进来,手脚轻快地把茶冲泡好放在郡王爷身侧的小几上,目不斜视地又退了出去,至于二阿哥像小孩子一样趴在福晋怀里的事儿,绿樱表示,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雅尔哈齐无奈地看一眼护崽儿的妻子,认命地放弃找儿子的碴儿,端起茶,喝了一口,清咳一声:“方才我和阿玛说了,这一两个月就把弘芝弘英的婚事办了,阿玛也同意了,还说,婚事就在亲王府办,不用回郡王府了。”
玉儿点了点头:“芝儿方才说了。”
雅尔哈齐冲二儿子又瞪了一眼,臭小子,他这嘴倒快。
看一眼妻子,雅尔哈齐又道:“富察家和阿颜觉罗家由弘芝和弘英自己去说,你就别操心了,只等着儿媳妇敬茶就成。”
玉儿想了想:“跟皇上说不?”
雅尔哈齐想了想:“皇上的孙子上百,侄孙更不知凡几……”抬头看到妻子取笑的眼神,方无奈道:“行了,我会去说的。”说完这话,似乎还有些不乐意,又嘀咕,“反正,礼部自会报上去,那时,他不就知道了。”
看着丈夫难得的别扭样,玉儿觉得很可乐,知道身世后,丈夫的心态到底不一样了,以前的戒慎惊惕如今都放了下来,对待皇帝的也不再如以前那般想着事事圆滑,这会儿还使上小性子了。
玉儿知道皇帝把丈夫的职位都留下来的事儿,之前丈夫还琢磨着装病,打那天从她这儿听了原委,丈夫也不再诚惶诚恐。以前还担心皇帝恩宠太过,虽不至于卸磨杀驴但万一行事稍有差池,被打落云端落得太子一般的下场,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现在,却是再不担心的。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皇帝可以放心送给他权利,又不虞他如旁的宗室一般不忠心、甚至威临皇室之上的。
玉儿有时会想,皇帝是不是故意让丈夫知道自己身世的……
弘芝奇怪地看一眼自家阿玛,阿玛方才这话,和他素日对待汗玛法极有分寸的模样可不太一样呀?怎么感觉有点像大哥别扭着跟额娘撒娇一样?
弘芝因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自己一定是多想了。阿玛说过,他们几兄弟,平日虽被恩准叫着“汗玛法”,却不可一日一时忘了本分。在朝堂上,他们自称是奴才,那就只会是奴才,不是皇孙们自称的孙儿。阿玛说,平日,他自己经常跟皇帝贫嘴自称“侄儿”,又称“皇上堂叔”,可到了朝上,他自称的从来只会是奴才,而皇子们自称的却一定是“儿臣”。说出这样话的阿玛,会跟皇帝闹别扭?
雅尔哈齐也不理会二儿子的疑惑,只训斥道:“成了亲,就是大人了,以后,不能天天像现在这样在额娘怀里撒娇了,若不然,让你媳妇看见,成个什么样子。”
弘芝撇嘴,天天?他哪有天天滚额娘怀里撒娇?分明是阿玛自己吃醋,却说得这般冠冕堂皇。阿玛不许,他便偏要抢额娘,不但自己抢,还要鼓动兄弟们一起抢,反正,有额娘在,阿玛也不敢真的把他们怎么的。
当然,弘芝自认和三弟不一样,这些心思,他却不会嚷嚷出来的,闷声发大财,才是他弘芝一贯的行事准则。
说到儿媳妇,玉儿停了给儿子揉头的手,“我这醒了也一个月了,事赶事的天天忙乱,居然一直没抽出空问问芝儿媳妇、英儿媳妇的事儿,芝儿,你跟额娘说说,你岳家和英儿岳家是什么人家?两个儿媳妇人品性情如何?”
弘芝坐在地毯上靠在额娘怀里,懒洋洋道:“额娘,这还值当你花心思呢?管她们什么性子,您全不用在意的,娶回来,她们自会上赶着讨您的好,您只管等着享受儿媳妇的侍候就成。不论她们先前娘家如何都没什么关系,嫁入咱们王府,却是咱家的人,他们娘家家势却是一点不影响咱家过日子,再如何,都是奴才,那家势,还能比得上咱家?”
玉儿伸出一只手揪住二儿子耳朵,一拧一转:“小子,这心气儿,高啊!”
弘芝装模作样狠命吸气,“额娘,额娘,您手下留情,您别拧,您听儿子跟您说。”
玉儿被弘芝一张苦脸逗得笑出了声,笑哼一声,放开手,末了又不舍地揉了揉儿子被拧的耳朵,“额娘知道你们打小聪明绝伦,只是,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便是他们身份地位才智皆不如你们,也不好这样看低人家的。三人行,必有我师,他们家的女儿能被指婚给你们,他们必也有自家的优势,你素来谨慎,以后待那位低之人,也不可倨傲,人呀,一骄傲,便易生轻忽之心,一轻忽,就要吃亏的。”
弘芝蹭了蹭额娘的手:“嗯,儿子知道了,额娘。儿子也犯了宗室子弟们常犯的错了。儿子会把额娘今儿的话记得牢牢的,再不会忘的。”
玉儿欣慰道:“我的儿子,是天下间最聪明的儿子,又听话,又孝顺,还知错就改,唉呀,额娘怎么这么好命呢,嗯么,额娘的乖儿子。”
雅尔哈齐看着抱着儿子在儿子脸上额上亲个不停和儿子腻成一团的妻子,心里有些吃味,轻咳一声,“老二,和你额娘好好说说你当初怎么挑中富察家的女儿的。”
玉儿两手抱着儿子圆乎乎的大脑袋,正亲得乐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