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惬意而舒适,却发现正要入座的玉儿僵了一下,之后,一个呼吸间,那个丫头已闪到了船弦,再喘口气的工夫,人已经跳到河里了,再然后,雅尔哈齐便带倒了椅子也冲了过去……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愣了愣,急步起身走过去,四阿哥还伸手扶了一下腿软的雅尔哈齐,往河面一看,那个不省心的丫头浮在水面上正转着脑袋四处搜寻,之后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里,半天也没见露头。
四阿哥皱紧眉头,急怒又担忧地看了河面一眼,回头再看看紧张盯着河面的雅尔哈齐,怒道:
“她这是又在胡闹什么?”船队还在行进,再不浮上来,岂不要出事!
雅尔哈齐紧盯着河面,一边摇头,“玉儿不是胡闹的性子。”
四阿哥奇异地看看雅尔哈齐,那丫头不胡闹?她胡闹的时候还少了?当初,挂在雕身上的事儿也干……
雅尔哈齐这是近墨者黑?
“哗啦”一声出水之声响起,玉儿的头露了出来,之后,双手冲着雅尔哈齐举了起来,雅尔哈齐四处一看,一用力,把船上的帘帏扯了下来,动作迅速地一头系在脚上,早有那机灵下人把不知道从哪儿找的一根长榄绳系在船弦上,雅尔哈齐把脚上的帘帏与榄绳紧紧一系打了个死结,纵身便往下跳,四阿哥的眉头跳了跳,雅尔哈齐用力往下跳,虽然快了,这样子,却太容易把腿扯断了……
好在,雅尔哈齐的身体,现在也属于怪兽一级,脚上又系了有些弹性的软帘帏,他的体重加上蹬力、下坠的冲力,居然没被扯断脚腕。倒挂着接过媳妇儿举得高高的儿子,又要去抱玉儿,玉儿看看那帘帏快断了,从空间里掏出飘带递给雅尔哈齐,“赶紧上去,帘帏快断了,去船后接我。”然后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船从她先前所处的地方直接驶了过去。再慢一步,她就得被巨大的楼船撞上……
也没等上面人拉他,雅尔哈齐腰一用力,翻身抓住榄绳,手一下一下拽着快速上了船,把孩子往四阿哥怀里一塞,脚上的帘帏一扯,又急跑向船后……
四阿哥看着怀里紧闭着眼的弘普一时僵了,这孩子不是在龙舟上,怎么落了水了?
十三阿哥伸手一探,嘘出口气:“有气儿!”
四阿哥眉头皱的差点儿能夹死苍蝇了,把弘普俯趴着放在腿上控水,弘普却没有吐出什么来,摸摸孩子的肚子,瘪的!难道是雅尔哈齐翻身上来的时候,无意间把孩子肚里的水挤出来了?四阿哥七手八脚把孩子身上的衣服扒光。深秋九月,河水寒凉,掉到这样深的京杭大运河里,再慢一些时候,就算救起来,这样小的孩子,也被冻死了!一边的嬷嬷早准备了暖被,此时赶紧递给四阿哥。
看着四哥把弘普紧紧地裹住,只留出一张冻得有些青紫的小脸,十三阿哥有些忧心地道:“得赶紧找太医。”四阿哥正要说话,却看见雅尔哈齐搂着浑身湿透还滴着水的玉儿几步跨进仓内的卧房,又几步回来从自己怀里抢过孩子……
四阿哥看着雅尔哈齐消失的地方,忍不住恼怒,此时不去请太医,把孩子送到他额娘身边有什么用?虽听说她当年跟着莫老太医学过,但以她的年龄,又怎能与太医院修习多年的太医相比?
远处的龙舟上此时传来喧闹之声,四阿哥想了想,派高无庸去龙舟看看是不是因为弘普才闹出这么大动静,如果是,就赶紧把这边儿已救起孩子的事儿说了,免得皇阿玛着急。龙舟上有太医,让高无庸再把太医也请过来。
“弘普怎么了?他身边侍候的嬷嬷丫头呢?”四阿哥紧皱着眉头低声自语。
十三阿哥也纳闷儿,除了在御前,奶嬷嬷和丫头可一直跟着呢。
兄弟二人坐在位置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等着高无庸来回报,时不时忧心地瞥一眼雅尔哈齐进去后就无声无息的仓房,弘普怎么样了?那丫头怎么样了?
弘普睁开眼时,玉儿一下瘫在了那儿,这辈子,除了三哥遇刺那次,她没受过这样大的惊吓……
看到弘普从四层高的楼船掉下来,她脑子里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就跳了下去,在冰凉的河水里找到弘普时,孩子已经呛得昏过去了,她赶紧抱着他进了空间,把他胸腹间的水挤压了出来,知道儿子已无碍后,也不敢在空间多呆,喂了一点儿药就出了空间,到了快出河面时才把他弄了出来递给雅尔哈齐。
雅尔哈齐紧紧抱着妻子和儿子,他受的惊吓一点儿不比玉儿小,在行进的船队中掉进河里,不小心就得被船撞上,这样的距离,就算船想停也停不下来的。好在,龙舟与周围的船之间距离较远,否则,妻儿岂非都要没命!想着那个后果,雅尔哈齐生生打了个寒战。
玉儿感觉到雅尔哈齐的恐惧,伸手摸摸他脸,又回头问稍微回复了一些儿精神的弘普。
“身边侍候的人呢?怎么掉进水里的?”
弘普想了想:“儿子跑在前面,攀着船上的一根木头,那木头松了,儿子就掉进河里了。”
玉儿挑眉,龙舟上的木头会松?与雅尔哈齐对视一眼,这是有人要害自己儿子呢,还是要害别人?只是,到底是谁,能在龙舟上做手脚,敢在龙舟上做手脚。这胆儿,可够肥的。
玉儿想了想,“弘普,一会儿额娘会叫太医来,你要装着昏迷知道吗?”
弘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