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指甲紧紧掐进了袖口中,才堪堪应了下来。

而昭帝为什么这么生气,姜念念是理解的。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君主,他却被人疑心妻妾与旁人有私,这是多大的羞辱。颂贵妃触犯的,实则是男人的逆鳞。

在原文里,这也是嘉嫔为何将这件事交给颂贵妃,而自己却丝毫不露面的缘由。

昭帝临走之时,不忘吩咐太医署的人将丞相送回府邸。不过,似乎并不想和丞相过久的呆在一室,吩咐好下头的事情后,圣驾很快就离开了昭阳殿。

姜念念虽然在内心里头舒了一口气,但是……她也不能忘记颂贵妃临走时的神情,这位贵妃该不会也在黑化的路上狂奔了吧。

好在这个时候,经过绿豆汤和解药的洗礼,顾长卿的神志差不多逐渐恢复如初。在徐子贸的伺候下穿戴好衣服,临行来,他才前来拜谢宸妃。

姜念念收敛好自己的思绪,见着他,神情仍是淡淡的,“今日是太后寿诞,丞相的病未免也太不是时候。如若还有下次,本宫自是不会理会的。”

顾长卿的眼底分明蕴着着星星点点的笑意,神色看上去却仍旧很是清冷:“好,娘娘。”

面对着这样一位活在传说中的背景板大佬,更何况现在站在她跟前的是一个鲜活的人,姜念念还是有点紧张的。

她生硬的挪开视线,嘴上还是不饶人:“你能明白自然是最好!君臣有别,更何况这里还是昭阳殿。顾大人最好收拾收拾,也赶紧出宫罢。”

顾长卿没有再说什么,迎上她的眸子,淡淡的微笑:“臣谢过娘娘的药。”

姜念念也只是敛着眼眸,“我知道了。”

姜宸妃明丽张扬,顾长卿素来并不喜欢这样的女子。且她长居高位,又有陛下宠爱,视旁人的性命为草芥。或许……今日只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又或者只是出于怜悯。

但她到底是他的恩人,顾长卿仍旧说:“日后,若是娘娘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臣。”

姜念念却看他一眼,说:“本宫怎么会有向顾大人所求的东西呢?”

反正……她也是一个能看到自己结局的人了,就算得罪了背景板大佬,也大概没有得罪女主来得惨烈吧。所以……就算面对顾长卿,姜念念现在已经很能放平自己的心态了,嗯。

……

宫中的甬道狭长而蜿蜒,一阵风吹过,连呼吸都有一种刺骨的冷意。

徐子贸将顾长卿扶上马车,忍了一会儿,终于小声说:“属下不明白,大人您就没有喝下那杯酒,为何还要装作中毒。在昭阳殿去一趟,反倒引得陛下多心?”

顾长卿轻轻阖上眼帘,温雅清冷的面庞没什么表情。过了许久,才轻声道:“丞相府近日接连暗杀,他不会轻易罢手的。所以我佯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找出幕后那个人罢了。”

“——若是不以身犯险,又怎么能找到他是谁呢?”他收拢了肩上的衣裳。

“那害大人的到底是谁!”提及害他们家大人的人,徐子贸顿时有些激动。

顾长卿没有说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车帘。窗外是宫城傍晚的霞光,混着雪水映射出的光,竟也有一种旖旎的美感。

“——果然是她。”过了很久,顾长卿才淡淡的这样道。声音冰冷,几乎隐匿在风中。

——他的姐姐,颂贵妃。

顾丞相的手段,她心里是很清楚的。他说的收手,难道是……他已经知道了安国公府的变故与她也有关系么。

徐芷妤失神的望着他的背影片刻,自嘲道,她平日……不连逾矩的机会都没有么。

但在转瞬后,那张美人面又很快恢复应有的冷静、沉稳。

而与此同时,宣室殿内,昭帝正让人严查殷惠妃中毒之事。后宫贵人、满朝文武,谁也不能离开。

一个低等宫女指证宸妃给殷惠妃下毒,自然会是引起不小的风波。

听那荌儿将话说完,姜念念心里都悄悄绷起了一根弦,心里仍旧有一点担心的。但面上还是淡淡的:“荌儿,你确定指使贞宁去御膳房投毒的人是本宫么?在陛下面前撒谎,那可是死罪。”

荌儿额上都淌着汗:“奴婢自然不会忘。……若不是娘娘威胁了奴婢的家人,我也不敢站出来指认娘娘!”

这时,堪堪醒过来的殷惠妃也被扶着出来,见着姜宸妃后,虚弱的身子微微僵住,咬牙道:“……我与昭阳殿也不过口舌之争。妹妹,你又何必如此?”

她那贴身宫女梅欣却小声哭诉道:“……娘娘有所不知,那碗元宵本是该给六皇子的,可六皇子不用,这才转给了娘娘……”

昭帝心里猛然一紧。

这个小宫女真正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姜宸妃真正想害的人,是六皇子罢。

惠妃跪在昭帝跟前,死死握住昭帝的胳膊,才忍住心中的悲愤道:“……陛下,若只是宸妃与臣妾的过节也就罢了,可是她今日想动手的,可是陛下您的亲骨肉。请陛下给臣妾做主啊……”

昭帝的脸色亦是冰白。

这下殿内终于不再安静,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只知姜氏盛宠,却没想这姜宸妃心肠竟这般歹毒,已没了陛下的圣宠,却还胆敢在陛下跟前残害皇子!

姜络云面露些着急,对昭帝道,“陛下,我相信妹妹,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昭帝轻抚着她的手,一面宽慰“你不必担心”。姜络云这才轻轻点头,但昭帝的思虑其实早已不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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