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没想到自己不久前才质疑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出来, 严重有游山玩水的嫌疑,而如今就来了现世报。

太子殿下一行人因为御史中丞晕马车暂时在路边休息。

苏妧听李承乾说御史中丞居然晕马车的时候,惊呆了。

御史台是朝廷的专业找茬机构, 天天顶着一脑门的官司, 不是忙着弹劾别人就是忙着到全国各地去巡查, 虽然无军国大事,御史中丞不会轻易离开长安, 但那位仁兄在当上御史中丞之前, 也是当过御史台其他官职的啊。

李承乾似乎是看穿了苏妧的震惊, 笑着跟她解释:“御史中丞已经有十来年从不曾离开长安, 如今长途跋涉,不太适应。”

这次御史中丞之所以会一起去洛阳, 完全是因为太子殿下要去洛阳, 所以才会随行。

苏妧听了李承乾的解释,表示了解地点了点头。

李承乾笑着帮她将侧颊的秀发撩到耳后,“去看看御史中丞, 可不能还没到洛阳, 他就吐到虚脱要人台下马车。嗯?”

苏妧顺从地点头。

藿香拿来帷帽给苏妧,帷帽上有一层轻纱, 人隔着轻纱可以看到外面的人和事, 就是看得不真切。同样的,别人看带着帷帽之人的相貌也是雾里看花。

苏妧有些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带着这玩意儿。

李承乾似乎是察觉到苏妧的心思,他笑了笑,将苏妧的帷帽拿下。

苏妧愣住, 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太子殿下笑得十分好看:“没关系,我不介意。”

在他心中,苏妧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他并不介意别人知道太子妃的美好。

苏妧迎着他的笑容,然后看向左右,左右随行的人也没有哪个人会那样明目张胆地看她。她朝李承乾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朝御史中丞休息的地方走去。

御史中丞如今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李震将随身带的水壶扔给他,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方中丞这般经不起颠簸可不行啊,我们还要赶着在天黑前到下一个驿站呢。”

大唐选官首先要过身言书判四关,那也就是说,身这一关排第一,也就是说,想要在朝廷做官,首先得长得好看。

御史中丞虽然已经年过不惑,但一身儒雅气质,一看便知是读书人。他看到没带着帷帽的苏妧时,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移开了目光。

苏妧笑着说道:“殿下让我来看看中丞。”

御史中丞连忙作揖说道:“太子妃言重了,臣担不起。”

这时藿香拿来苏妧出行前收拾的小药箱,只见藿香将小药箱打开,然后拿出了一个捆在一起的像是竹简一样的小玩意儿,她将绳子解开,那玩意儿就像是竹简一样铺开,上面一排银针。

银针在太阳下折射出属于金属才有的独特光芒,看得御史中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前两天太子殿下说要带太子妃去洛阳的时候,他没忍住怼了几句,该不会是传到了太子妃的耳朵吧?

苏妧微笑着,只见她白皙的手指捻起一根银针,笑意盈盈地朝御史中丞走过去。

御史中丞觉得自己冷汗都要飚出来了。

旁边的李震见状,凉凉说道:“中丞放心,太子妃虽然没什么经验,但师承民间圣手百里夷和尚药局首席太医东方樾,应该扎不死人的。”

御史中丞:“……”

本来还想抱着无畏的心情的,如今听李震一说,御史中丞觉得自己小心肝都要吓裂了。

然而李震管杀不管埋,说了一番不负责任的言论之后,去找李承乾了。

苏妧走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揶揄:“中丞的手可别乱动,要是扎错了我可不负责的哦。”

御史中丞愣住,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苏妧是怎么下的针,一支银针已经刺入他的虎口处,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这时苏妧又拿了几根银针分别扎入他右手虎口处的穴道,动作干净利落,并且毫无痛感。

这个太子妃,好像是有几分本事。

御史中丞抬头,有些错愕地看向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

苏妧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从藿香拿着的那一堆东西中指了指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她跟藿香说道:“这个小瓶子给中丞,用法跟我早上给你和徐九的用法是一样的,你跟中丞解释一下,我先去看看殿下与李侍卫如何了。”

语毕,苏妧就朝御史中丞微微颔首,施施然地离去。

御史中丞看着苏妧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

虽说太子妃的品性颇有口碑,他也听过,在他看来,后宅女子即便是如今入宫了,都是娇生惯养的女子,平时闲暇之时养花练字,弹琴吟诗才是她们的日常,也听说过太子妃略通医理,太子殿下的足疾能痊愈有她的一份功劳。

可长安那地方,子虚乌有的事情也能传得绘声绘色好像是真正发生过似的,御史中丞对自己只听说没见过的事情都会打上好几个折扣才行。

如今眼见为实,太子妃那几根银针扎入了他的虎口穴道之后,翻滚的胃好像显然消停了不少。

似乎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御史中丞还在想着,却见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在眼前晃悠,他回过神来。

只见太子妃的近身侍女笑吟吟的,说道:“中丞是否还觉得太子妃一路随行,是为了游山玩水?”

御史中丞闻言,顿时一张菜色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要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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