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良青年发狂，凶狠乖戾地将刀往颜何脖上一压：“去死吧——”
颜何尽力后缩，偏过脖子。
预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不良青年的手被另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死死捁住。
颜何看过去，是一个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男子，他半张脸被帽子的阴影挡住，但目光阴翳不容忽视。
这个人……
这个人明明是见过一眼就难以忘记的气场，但一直若有似无的存在着，被他们忽略。
等等，他是……
他是那个和傅抒承一起上车的人！
“放、放开我。”被阻挡后的不良青年瞬间气势弱了很多，由气势汹汹变得色厉内荏。
他闻言面色淡淡，捁住不良青年的手掌往左拧了九十度，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青年的手无力垂下。
“谢谢。”颜何对他感激一笑。
“不用。”他言简意赅，似不喜多言。
“我叫傅抒承，请问先生怎么称呼？”傅抒承客气道。
颜何也认真看过去。
他顿了顿：“祁殊。”
“祁先生，”傅抒承很自然的打了招呼，态度和熙像多年未见的老友：“祁先生有眉目吗？”
这是个似是而非的问题。n和伙伴，对于现在的状况一定会有不同的反应。n可能拥有任何自然的反应：恐惧、冷漠、惊慌……
但如果是伙伴，就一定会尽量表明自己的身份或者疑惑。
“嗯。”他不咸不淡的回道，然后转身回了座位——那对母子后面靠窗的角落。
这也是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傅抒承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但颜何偏向于相信晏殊和自己一样是玩家。
他和傅抒承在同一时间出现，拥有诡异的身手，极大可能还有隐匿自己的能力。不是伙伴就应该是魔鬼，不然单单一个简单n，这水平也太高了。
但如果是魔鬼，就完全没有救她的必要。
“你、你凭什么……”不良青年拿左手扶住失力的右手，咬牙切齿道。
祁殊没有搭理他。
“你、你们好。”之前情绪几度崩溃的女大学生似乎调整好情绪，悄无声息地挪到他们面前，怯生生地打招呼。
“我叫程一诺。”她仍有几分战战兢兢，尽量地保持声音的平稳：“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吗？”
颜何耐心地把情况对她讲了一遍。
“你、你是说……”程一诺咽了口唾沫：“这辆车上有魔鬼？”
“对，玩过狼人杀吗？”颜何道：“一开始每到站只是会出现一些突发状况，应该是给我们的保护机制。但从第三站开始，每到一次站就相当于天黑，魔鬼能在这个时间杀掉一个人，但也仅仅只能杀一个人。据我猜测，如果在公交车抵达终点站时我们还没能找出魔鬼，我们就相当于失败，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
不良青年也听见了颜何的话，嗤了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魔鬼在这装好人？”
颜何瞟了他一眼，并未搭理他，继续低声说自己发现的情况：“现在车上还有我们四人，受伤的老太太，司机……”
“司机我一上车就看过，问他什么都不回答。我走近一看，发现tm居然是不知道什么皮缝的假人，脑袋那一圈缝线。你说吓人不吓人？！”不良青年有些后怕：“这怪长相，不会就是魔鬼吧？”
“不会，应该是只负责开车的不关键n。”傅抒承否定了他的看法。
不良青年大喘了口气：“幸好。”
“你继续说。”傅抒承对颜何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有就是刚刚救我的晏先和……”颜何目光晦涩地看向右边。
靠右窗那排位子坐着的女人，还无所知觉地哄着婴儿。
“的确很奇怪。”律师见她目光隐晦地落在对面，对她了然一笑：“车上这么大的动静，小孩子居然一直睡得很安稳。”
不良青年贴着律师而站，很清楚听见了他的话语。
他狐疑地走到单身母亲面前，但她勾下的头正好挡住他的视线，于是他探头去看。
“妈呀什么怪物！”
不良青年吓得连连退后。
律师扶住他，表现得很好奇：“你看见什么？”
不良青年嘴唇抖动几番，心有余悸道：“干瘪的……黑黑的……”
颜何大致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想。
傅抒承证实了她的想法：“你是说，她抱着一具干尸？”
“对对对……”不良青年疯狂点头：“那个孩子一定是魔鬼！”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然就是那个女的！”
没有人回应他。
“说句话啊！都哑了还是死了……”不良青年发牢骚，觉得自己的队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第七站，百达广场到了，请各位乘客注意安全。”
黑暗再次侵袭。
她之前与傅抒承交流了各自的信息。
傅抒承很在意各自所住的栋号，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作用，但同一个目的地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巧合，必定存在某种程度上的联系。
除了祁殊、瞎眼老太太和那对诡异的母子，所有人的栋号都已经清晰。
屠夫，5栋，死在第四站，是第一个死的人。
接着是后座的瘦小男子，7栋，死在第五站。
然后是红衣小女孩，同是7栋，死在第六站。
活着的人里，程一诺9栋，不良青年9栋，傅抒承10栋，她自己11栋。
这代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