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回答。
“这是你最英明的一次决定！”她说。
“不是‘决定’！”他强调说，“是‘随心所欲’。”
“不跟你计较！”继续问，“然后查到了什么？”
“敏淑跟安东一起很多年，可惜安东长她几岁，相识之初便已有妻儿。”劲和说。
“大部分外国人对感情都是很客观开明的，如果他们真心想爱的话——”
“安东没办法离婚。”他说。
“为什么？”她的脸上写满疑惑。
“安东的之所以结婚那么早，一方面是未婚先孕，至于有没有感情我就不知道了；另一方面，安东和她的妻子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背景，两家世交，属于政治联姻，关系错综复杂，结姻或解姻都是一件棘手的麻烦事；更重要的是安东的妻子身体有些问题，好像还挺严重，所以当时医生不建议流产，怕以后——”
“嗯。”她应了一声。
“后来，他妻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安东虽然有心离婚，但碍于各种利益冲突和必定造成的舆论压力也没办法开口。敏淑就这样没名没分的跟了他很多年，直到陈家出事，为了保住父母辛苦一辈子打拼下来的财产和其他一些原因而被迫与我结婚。”
“原来是这样。”西格此刻才知道来龙去脉，“那后来呢？”
“结婚之后，我和她就成了合租室友，做事的帮佣和司机都是我的人，自然不会多话。那段时间除了必要的场合需要一起出去摆摆样子，其他时间都是各过各的，互不干涉互不打扰。敏淑是聪明人，大家也算是相安无事。她自知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跟安东并没有联系。沈牧的出现纯属意外，只有那一次，偏偏就——”
“我知道。”她说，有意帮他略过。
“我第一反应是不要这个孩子，怕他日后会成为我与你之间最大的隔膜，即便我有资格重新追你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可是——”劲和长长叹口气，“我真的没信心！西宝，不论你信不信，我那时真的不确定如果有一天我能重新有资格追求你的话，你还会不会接受我。将心比心来说，如果我是你，面对这样一个抛弃过自己的男人——”他又些哽咽，“与其未来不知与除你之外的哪个女人生个孩子延续香火，不如将错就错将因为梦见你而犯错有的这个孩子留下来。”
“感谢你把沈牧留下来成全了我们的母子缘分！”她感叹，“老天的每一步安排都有老天的玄机，大概这就是命运。”
“敏淑告诉我她怀孕了，同时也告诉我说她会处理干净。我当时一门心思想的都是你，大概她以为我动了恻隐之心，虽然她自知在我这里她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格，还是软下口气说起之前的事。之前她因为安东堕胎过很多次，医生甚至警告她再有一次的话可能会永远都不会有了。直到她过世，她都以为我是因为恻隐之心才留下那个孩子。后来安东跟我说敏淑过世前让他转告我：她知道我虽然从不说但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女人，她不是有意介入我们的感情，对你造成的伤害她也很难过，她很理解你的感受，所以如果又一天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她愿意将这个孩子送给你，算是报答你对陈家做出的牺牲。”
“这算什么报答？”西格随然心酸却又想笑。
“她的意思是不需要沈牧为她扫墓，甚至不需要沈牧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她这样的一个人。”劲和说。
“敏淑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西格说，“她是怎么——”
“沈牧还未满月，敏淑就跟安东在一起了。那时候陈家的事早已平息。有时候我觉得如果没有沈牧的话，或许他们会更早就破镜重圆了。”
“你就这么安心戴绿帽子？”她问。
“不然怎么离婚？”他反问。
西格豁然：“你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在等机会离婚？”
“是结婚前就在想怎么离婚！”劲和点头，“但事实摆在那里，好似安东没办法跟妻子离婚一样。敏淑有抑郁倾向，这就是她没朋友的原因，后来因为不断的堕胎，加上这段意料之外的婚姻让她趋近崩溃的边缘，沈牧的出生给她带来了希望，但与安东的破镜重圆又将她夹在孩子与爱情之间挣扎，彻底唤醒了她精神世界的抑郁与自闭。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提出离婚，只能等她提出来，我来成全。”
“这样啊——”这完全出乎西格的意料之外。
“所以，本来一年就可以搞定的事，因为沈牧的出现又拖了一年，又因为安东的提早介入拖了大半年。”他说，“安东对敏淑是真心，他妻子到底过没过世我没考察过，不过敏淑跟我离婚后一直跟安东生活在一起，直到半年后在安东的陪伴下过世。”
“听起来很让人心酸的故事，不过仔细想想很多漏洞。自闭和抑郁怎么可能说有就有，这些人情变故属实算不上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再说，安东既然也是有些背景的人，这点事怎么会处理不好？敏淑跟了她这么多年，他真的没办法帮陈家一把？还有，安东的妻子……”西格一连串的问题。
劲和捏捏她的下巴：“果然是小狐狸！”
“怎么回事？”她突然想到，“孔吉美？”
他点头默认。
“刚才不是提到说如果不是我们的婚姻有点特殊，敏淑都恨不得把孔吉美领回家来一起生活？”他提示。
“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