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似乎也被裴清溪感染,笑容也渐渐变得更加自然。
话匣子打开了,一时就停不下来。
“说句实在话,有时候我也觉得难以理解,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戴老师非要按照她自己的方式来。”
“还能说明什么问题?她就是固执蛮横不讲理啊!我们初一那会儿的语文老师郭平多好啊,因为生病半个月不能给我们讲课,后来期中考试后还特地跟我们道歉,那态度多谦和诚恳啊,要知道,我们班同学期中考试集体没考好,跟她可没有半点关系。”
“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吧,不是每个人都是郭小平。”
的确,千人千面,不是人人都像郭小平,既有传授知识教育学生的高超水平,又有极好的素养和人格魅力,有人温和谦逊,就有人目光狭隘。
就像眼前这位,一直都戴着有色眼镜的老汪一一
“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做,你天天上课打瞌睡呢,好意思跑前面来问我?”
原本在做题的裴清溪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眼讲台的方向。
问问题的是个女生,她并没有在学校安排的集体宿舍里住,平时在教室也零交流,裴清溪知道她也是自己班的学生,但是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平时一直都怯生生的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此时此刻面对数学老师老汪带着嫌弃的苛斥,整个人因为害怕身体几乎在发抖。
“我......我......”女生支支吾吾的,“我”了好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上课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听课,呵呵,你们就是不听话,白送分的题目都不会做......”
裴清溪近视,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光听老汪嫌弃的语气,就能感受到女生有多委屈。
看着此时此刻傻愣愣站在讲台边的女生,她甚至有一种在看着自己的错觉,这次数学考了一百零几完全就是侥幸,如果没有几个优等生帮忙猜题......
老汪的声音向来不大,上课的时候甚至要借助扩音器。
但课堂上安静,不大的斥责之声,清清楚楚的在高一(6)班教室的上空飘荡着。
空荡荡的声音砸在大家心上,大家都停止做题,偷偷的打量讲台的方向。
苏可的成绩不错,座位被安排在了讲台对面,距离老汪最近的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老汪略带嫌弃,女生委委屈屈的神情。
一团火焰登时在心里流窜,她盯着女生石灰般的脸,浓黑的眉毛一跳一跳的,仿佛下一秒就有什么惊人的言语从她的嘴里冒出来,耿直的周舟同样气愤,但是她显然比自己的同桌要冷静多了,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苏可的衣袖......
女生最终扛不住老汪的责骂,捧着自己的试卷,扭身噔噔噔的往回跑。
“那个谁,你先给我站住。”
女生的身形一怔,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老汪的声音传来:“下节课,你给我站着听。”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女生略带着一丝嘶哑的应答声:“我知道了。”
整个过程中裴清溪都安安静静,除了刚开始抬头看了会儿前面,之后就一直闷声趴在自己桌子上,盯着在考试前就已经做过了一遍的解答题发呆。
课间休息的时候,老汪有事出去了没在教室,整个教室里几乎沸腾的油锅一样,毫无意外大部分都是针对老汪的。
“擦,老汪也太过分了,谁还没有过迷糊的时候啊,我就不信他是天才,从小到大什么都知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题确实不难啊,我问过了王平了,很基础......”
“你能耐,你怎么不上天啊?”苏可心头压着火,这会儿算是找着发泄的对象了,“你要是真有能耐,怎么还窝在咱们这种三流学校,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县城的重点中学上课吗?”
“就是!”裴清溪趴在桌子上,盯着那道很基础的题,默默在心里支持前同桌苏可同学。
特么的很基础的题,为什么她也不会做?
正说得起劲儿,突然就被喷,而且还是老仇人,展飞表示自己很无辜。
但是根本就來不及說話,自己那鼻子幾乎就被人戳破了:“全班正答率只有53的題也叫基礎?告訴你,這道題我也沒有選對,裴清溪和周舟都沒選對,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特蠢啊?”
展飛往後面挪了挪,錯開了蘇可那根胖嘟嘟的手指,嚥了嚥口水:“我又沒胡說,題目真的不難啊。”
“展飛你能不能輕點兒啊?”展飛后面坐的人是孔琪,平時除了對吃衷心,她還有一個怪癖,那就是極其嚴重的強迫癥,“我每天花十幾分鐘整理好的課桌,又被你給弄亂啦,你已經是第六次弄亂我的書......”
同時被前後兩個不好惹的女生夾擊,展飛瞬間失去戰鬥力。
裴清溪撇嘴道:“活該。”
老汪說到果然做到,第二節課指著女生的座位,點名要她站著聽課,而且還要她站在在講台變聽。
“叫不出人家的名字也就算了,還對人家這麼過分。”
收到蘇秦冒險從後面遞過來的小紙條時,裴清溪幾乎已經快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瘦瘦弱弱的女孩捧著試卷,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教室左前方,陰沉沉的天空沒有一絲光亮,冷風陣陣透過窗戶吹進來,女生額頭前的劉海背風處亂,也不知道是羞恥還是因為站在風口冷得,整個人都在哆嗦。
總有一種感覺,好像女生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