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公仪霖的身影就快消失在街道尽头,公仪霁焦心如焚,“放开我!”

魏暄不动,垂下眼无波无澜。

她挣扎未果,气血翻涌,“让你放开,你聋了吗?”

叶娜过来劝她,“阿霁,先跟着回去吧,公仪公子会没事的。”

公仪霁带着哭腔,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子,“他是我哥哥。”

尘封多年的记忆纷沓而至,幼时某个深夜,自己正睡得迷糊,父母带着哥哥来到她的房间,把她叫醒告诉她他们有急事要出去,让她乖乖跟保姆阿姨在家睡觉,第二天再来接她。

她闹着要去,他们说她太小了,晚上不好好睡觉会变成丑小鸭。

她缩在被子里闷闷地哭,临走时哥哥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小肉手擦干她脸上的泪,亲亲她的额头说回来给她带小熊熊。

可是她没能等到他们回来,只等来三个小小的盒子,和彼时尚不能理解的亲戚们的眼泪。

多年来的伤口被血淋淋撕开,幼时哥哥的背影和公仪霖的重合在一起,她有些失控,眼睛赤红地看了魏暄一眼,突然用力挣开了桎梏,失重让她踉跄了一下。

魏暄脸上一瞬间闪过讶然,很快伸手点在她肩上。

公仪霁身子一僵,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扑,在快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又一顿,有人拎住了她的后领,接着脚下一空,竟像只小猫咪一样,被人拦腰提了起来。

“得罪。”

魏暄一手拎着她,看了其他人一眼,几人立刻跟上。

猫被拎着还能扑腾几下,公仪霁却无法动弹,只有脖子能勉强转转,其他人似有若无的诡异目光让她又急又恼,口不择言地骂了起来。

“王八蛋,快放我下来!”

无人回应。

“你妹啊,怎么不说话!”

魏暄:“……”

她挫败,“放我下来吧,球球啦。”

“……”

“大哥,我…嘎…”她脖子一麻,后半句话就被憋回了嗓子眼里。

魏暄收回手,心里毫无波动,淡定地踹倒一扇门,手轻抬,门后的丧尸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一支小飞镖贯穿,他还微微把公仪霁往上提了提,防止血溅在她脸上。

血正正从鼻尖擦过去,公仪霁内心:p。

魏暄跟打劫一样,一路走一路顺东西,她被一路拎着,这厮一路上又是翻墙又是杀丧尸,上窜下跳,直把她颠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脑子里像被龋太阳穴一突一突。

救命啊…她脑袋充血泪流满面,有苦说不出,只能在心底恶狠狠地问候他,心里也没有之前那么堵了。

一串脚步声传来,魏暄终于放慢了步伐。

“将军!”

有人靠近,公仪霁委委屈屈地抬头,正对上来人的目光。

苏白老远就看到将军拎着个人走来,想看看是谁那么“好运”,结果看清后,他的眉毛先是一皱,再接收到那委屈的表情,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配上那个人那张脸,他仿佛牙疼一样,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看他表情如此之丰富,公仪霁想采访下他,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哟,这是怎么了?”苏白挑眉。

魏暄声音毫无起伏:“太吵。”

公仪霁:“……”她丧丧地又把头垂了回去。

“…这附近我们已经解决了,回去吗?”这话说的轻快又带些雀跃,暴露了说话人的好心情,看着垂头丧气的公仪霁,苏白简直通体舒畅。

“嗯,回去。”

苏白走在他们身边,公仪霁看着他轻快的步子,觉得他能飞起来,奇怪地抬头看他,正好抓住他投过来的幸灾乐祸的目光。

公仪霁:???感情他心情好是因为我?我得罪过他?哦,对哦,我还抽过魏暄。

加上苏白带来的人,一行人走得颇有底气,遇尸杀尸,偶有漏网之鱼也总能被魏暄眼疾手快地解决,在他手里连竹筷子都是利器。

公仪霁心里的小人跪得妥妥贴贴,只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大佬可不好惹,给抽他的原主和她老爹这两条好汉敬了杯酒。

周围已经没有丧尸了,魏暄拎着她走进一个院子,院子很大,四面围着高墙,大概就是他说的永兴坊。

院子里人很多,密密麻麻坐了好几圈,她感到有很多道或好奇或怨愤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有如实质般让她浑身不舒服。

“看,是不是那个奸相的女儿?”

“对,是她,居然还活着。”

“呸,那奸相就该全家死绝!”

语声刺耳她却低头充耳不闻,这样的话她已听了太多,多到曾忍不住问父亲是否真像他人说的那样十恶不赦,然公仪谏只是微笑,摸着她的头,语重心长地说:“这世上本就有许多该做的不该做的,却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同样的想法,有些事你认为是对的便去做了,哪管他人怎么说。”

被灌了鸡汤的她,正被魏暄拎着,一路来到了后院。

叶娜他们被安排了了前院,而这边明显人要少一点,院周的围墙边零星种着几棵树,几间厢房的门都紧闭着。

魏暄打开了其中一间,把公仪霁放了下来,她全身一松就瘫到了地上,然后一瘸一拐地拖着麻木的四肢,眼巴巴地自己找了个墙角蹲着,一付大佬你好,小的这就退下的姿态。

魏暄看她一眼,懒得与她计较,声音放柔了些:“我还有事,你在这不要乱走。”

门关上了,屋里只剩她一人,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冷茶的苦涩蔓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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