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足足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了有五秒钟，才想起这是给谁设的备注。
反应过来的瞬间，她立马把可乐放到一边，手忙脚乱的接起了电话。
“喂？”周窈跪坐在地毯上，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我是周窈。”
对面沉默了片刻，似乎觉得应该和周窈对仗起来：“我是沈临。”
“我知道，我存了你手机号码。有什么事吗？”
“你今晚没来。”
“哦，我有点事，就先走了。”周窈连忙问，“是值班老师点名了吗？”
“……对。”
“什么？”周窈又惊又气，随口抱怨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就今天没去，然后就被发现了？完了，隋老师明天又该批我了。为什么你几天不去什么事儿都没有……”
说到这里，她突然记起自己是在和谁打电话，立刻闭上了嘴。
沈临听到她突然不说话了，轻笑一声：“骗你的。”
“……”
“你怎么这么好骗？”
“……”
周窈翻了个白眼。反正他也看不见。
“你不会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骗我玩吧？”
沈临的声音里还有笑意：“你觉得我有那么闲吗？”
——有。
周窈在心里默默回答，当然，没敢说出来。
“你脸上的伤。”沈临终于言归正传，“今天该换药了。换了吗？”
原来是为这事。
想到这个，周窈语气又变得恭顺起来：“换了换了。我晚饭时间去医务室换的。医生说已经快好了，过两天直接摘了就行。”
“那就好。不过这两天还是注意点。”
周窈点完头才意识到他看不见，连忙回答：“嗯，我知道。”
挂了电话周窈才发觉自己一直在保持着端正的跪坐姿势，特别像狗腿子接上级电话时的表现，真是没出息惯了。
她自我鄙视了一下，伸手去拿可乐，想坐回到沙发上。
结果刚一起身，站都没站稳又坐了回去——腿麻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跪久了就站不起来了”吧？
用来描述周窈在沈临面前的状态不能更合适了。
第二天上午课间操结束之后，贺行竟然破天荒的来上课了。
这位同学是标准的稀客，向来拿教室当集贸市场，有时间才来逛逛，平时根本不会在这里见到他的。
周窈从后门进来，看到贺行也是相当惊讶：“你怎么来啦？”
“姐姐，我好歹也是这个班级的一份子，你眼睛有必要瞪那么大吗？”贺行正把桌上的卷子往抽屉里塞，“我来学习，不行吗？”
“得了吧你。”周窈回到自己的座位，转身和他说话，“说出学习这两个字，你的良心都不会痛的吗？”
贺行还真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诚恳的告诉她：“不会。”
由于太久没来，他的课桌上一层灰。周窈还想把胳膊放上去，幸好先用手指试了试，立刻嫌弃的移开了手。
“你的表情还可以再嫌弃一点。”贺行竟然掏出一张卷子擦起了桌子。
“哎哎哎，别拿这个擦呀。”周窈赶紧制止他里掏出湿纸巾来，“这种纸擦不干净，还迎面扑我一脸灰。”
“你可真行。”贺行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拿湿纸巾擦桌子，“我还以为不让我用卷子是怕我玷污了知识，原来是不想弄一脸灰。”
“知识不怕玷污，就怕学不会。”周窈撸了撸袖子，“再说了。我身为全班倒数第二，在这儿跟全班倒数第一讨论知识的力量？不是很可笑吗？”
沈临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周窈挽着袖子在帮贺行擦桌子，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显然非常熟稔。
他顿住脚，想起那天在操场上，周窈也是像现在这样很亲密的和他待在一起，还有程云壑那句“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和小姑娘卿卿我我”。
贺行好久没来，他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周窈正和贺行就“倒数第一”的问题争论着，根本没留意沈临已经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我也是成绩表盖过章的倒数第二！你就是倒数第一！”
“姐姐，你跟一个体育生讨论这种问题，都不会觉得羞愧吗？我上几节课？你上几节课？还有，咱俩总分只差了11分，一道数学大题就能解决。”
“数学大题有那么好做吗？”周窈又抽出一张纸巾，“你数学考了几分自己心里没数哦。”
练体育的人大概都有一个共性——胜负欲强。
贺行突然来了劲儿：“行吧。要打赌吗？”
“赌什么？”周窈警惕的看着他，“赌数学成绩？”
“不比那个，比总分。下次考试咱们俩谁的总分更高。”
周窈总算有了点羞耻心：“你认真的？下次可是考最新学的高中知识，你都没来上过课。”
“没事。”贺行大手一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赌不赌？”
“条件呢？输了的给钱？”
“给钱多没劲啊，赌点别的。你有什么提议没？”
不赌钱能赌什么。
周窈攥着纸巾，上下打量着贺行，突然有了想法。
“赌头发吧。你输了就剃……不用剃光头，就那种很短的寸头就行，三厘米的那种。”
贺行这人从小就臭美，典型的“头可断，发型不可乱”。
就算现在练了体育，每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也从没忘了自己对美的追求。
体育生管理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