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城郊外的山上有座古刹,名为普尘寺。

普尘寺建寺千年,历史悠久,寺中都是比丘尼,生活所需皆自给自足,除住持外,他人自入寺就不可下山。

每逢世间将乱之际,普尘寺为避免牵扯其中,则封寺数月甚至多年。

此举多为同道所不耻,也逐渐被世人所遗忘,但确实保留下了传承,如今,在佛教之中有着独特的地位。

清晨,整个寺中的比丘尼皆站立于大雄宝殿之中。

一个身材高挑的小尼,立于大殿正中,面容清秀白净,眼神清澈见底,身着崭新海清。

她可谓是普尘寺中独特的存在,削发修行却不拜入佛门,如今又要打破先例,下山历练。

此女就是初六。

如今已满二十岁的初六,与大家正在做最后告别。

“谢谢大家多年的照顾。”

初六深深地鞠了一躬,迟迟未起。

四周的比丘尼,不约而同地念了句“阿弥陀佛”,难掩动摇之色,纷纷看向站在佛前的住持。

住持眼角不禁抽动,又不是她想让初六走。

“唉,孩子啊,你来到普尘寺,本是缘分,可惜你并不适合佛门,再待下去也是荒废时光,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们年岁已大,恐日后难以照顾好你,去吧,趁着这次机会,去找寻你自己的路吧。”

“是,住持奶奶。”初六静静地听着住持的教诲。

初六知道,此次派她下山,也是为了她好。

这两年初六明显感觉到心难静,偶尔听诵经声会有烦躁之感,心口疼痛,住持等人试过很多办法,但终究无能为力。

只求下山寻找机缘。

“初六,化缘钵拿好,这是寺里最小型最贵重的化缘钵了,千万别被人骗走了,没钱的时候你还得靠它吃饭呢。”

“孩子,你涉世未深,单纯地如张白纸,凡事小心。”

“小六啊,你话少但心善,要慢慢学会表达,知道吗?”

……

几位老尼也不管住持说没说完,就是各种嘱咐初六。

住持慈祥地看着初六,摸了摸她的头:“孩子,走吧,李施主会在山脚处接你。”

初六眼圈微红,不舍地看着众人,一步三回头地向寺门走去。

随着初六越走越远,寺中众人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当初六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时,年轻的比丘尼们激动欢呼起来,而住持和老一辈的众尼们心情复杂,在原位盘膝而坐,很是不舍。

“虽然初六这孩子爱睡懒觉,不认真修行,但终归悟性极佳,性子单纯,招人喜欢,唉……那个智贤徒儿啊,一会去看看小六的床底下都藏了什么东西,赶快挪到为师的房间去!”

一些年轻的比丘尼闻声暗笑,窃窃私语起来。

“初六明明是个闷罐子,咱们厨房的师叔却老偏向她,给她添那么多菜,咱们碗里都是饭。这回初六走了,咱们伙食应该能好不少。”

“可不是嘛,而且初六有很多自己做的木雕,可好看了,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分到几个?”

“分什么分,你没看到师叔们也很喜欢初六做的东西吗?哪轮得到咱们。”

“其实,我觉得初六挺好的,手巧又关心人,师傅们为什么让她下山呢,她能照顾好自己吗?”一个小尼姑有些伤心的攥着衣服。

“唉,智贤你可别担心了,初六法力可比咱们厉害多了,肯定不缺饭吃。而且我听我师父说,初六这次下山有别的原因,又不是把她赶出寺。”

住持听到小辈们的各种猜测,皱了下眉头。

“既然初六这孩子走了,今天就鸣钟封寺吧。还有,让厨房按照过年的标准提前做一顿。”住持打断大家猜想道。

“哇,太好了。”

周围欢呼声起,年轻一辈的不是奔向初六的卧室,就是去了后院的厨房。

老一辈的正襟危坐,收敛心神,开始念诵经文。

初六这边走到山腰,耳边突然想起钟声,转身,朝向古刹,跪地而拜。

山脚下。

李恒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望着窗外,眼睛中难藏担忧之色。

“李哥,这可是鬼山啊,咱们在这等什么啊?”司机的声音有些颤抖。

传闻可能这山原本叫落雁山,其实挺美的名字,可这山的土是红黑色的,像极了血干了的颜色,市政为了安抚民众在山上种满了树。

可效果适得其反。

长势极好的绿树,衬着红黑色的土地,更加吓人。

当地人都把这叫做鬼山,一般没人敢来,就连开车途径这的人,都快速将车开走。

“小刘,你在我身边工作几年了?”李恒强问道。

“十年了吧,我从高中毕业就跟着您了。”

李恒强觉得小刘挺称职的,除了胆子小了点之外,别的都没毛病。

“其实我五年前在这座山睡了一宿。”

“那天晚上我约了一家公司的老板吃饭,吃完饭打算回家的时候发现手机没电了,只好打车回去。”

“路过这座山时看到了山上有亮光,不知怎的,就想下车走走,然后开门就下了车……”

说到此处,李恒强停顿了下。

“后来呢,李哥?”小刘不禁问道。

“后来啊,我上了山,看到一位老尼姑提着一个灯笼。她跟我说,我今日躲过一劫,五年之后若遇到难事可来山下等候。然后我就睡着了,完全没当回事,等再醒来的时候都第二天了。”

李恒强原本是个不信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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