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海一行人并没有进村,而是三三两两的坐于石头上休息,本以为是很快的事,可是这一等却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未见人过来。
“阿五,你下去看看。”蒋四海招呼距身边最近的一个年轻镖师说道。
“哎。”阿五领命去了。
萧茗等人并没有坐在马车上枯等,三人下车来,萧茗去了田梗上,她想近距离的观看这些稻子。
稻田里稀稀拉拉的立着,稻穗无精打采的弯腰垂柳,萧茗摘下一颗来剥开,果然米粒细小,白中带黄,眼前这足足有一亩的稻田,能收获多少?供多少人食用?
“小姑娘,小心别掉进田沟里了。”旁边一位妇人走出来,手里提着个篮子,里面放了几张饼一罐子水,想是去田间给家里人送饭食的,看萧茗几人面生,穿戴虽然素净可那一身衣着也是上好的布料,语气又好了些,笑着道:“这田间路滑,可别脏了你们的鞋面。”
“多谢大娘提醒,我们省得。”萧茗谢道。
“你们打哪儿来啊。”
“平城。”
妇人一听是从平城来的,又看到蒋四海几人,又是大马儿又是大马车的,顿时来了兴致,高声笑了起来,讨好的道:“你们从平城宋家来的吧,来接宋家大妮儿的?”
也不等萧茗几个回话,那妇人又接着说了起来:“我就说宋家大妮儿是个有福的,虽然娘死得早,宋老大又早早娶了新婆娘,本以为大妮儿命苦的,没想到能嫁城里有钱人。”
萧茗与蒋香媛对视一眼,蒋香媛说道:“大娘快跟我们说说这宋小姐是怎么一回事啊?她不是一直在祖宅养病吗?”
“什么祖宅养病?大妮从出生一直在祖宅来着,她娘在她五岁的时候没了,宋老大没两年又娶了后娘,这后娘也不是个好的,大妮儿在她手底下可苦着呢,要的彩礼银子老高了,可怜大妮都十六了还没说上人家,都戍老姑娘了,这不在城里的宋二老爷看不过眼就说要把大妮接到城里去,又给她找了个好婆家,为此还给了大妮儿他爹好些银子。”
妇人说得很是羡慕,感觉大妮儿得了天大的好处,恨不得自己也有大妮儿这么一个女儿,既可得银子又给女儿找了好婆家。
可见在她心里能嫁城里就是好命有福气。
萧茗惊愕,果真让梨儿说中了,真不是亲生的,这是后娘虐待前妻子女的桥段,外地发了财的二伯看不过眼要把人救出水火,给她许个好人家。
呵呵!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
这宋家小姐也真是可怜,被自己的亲爹给卖了,宋家居然就派于管事一人来接这位宋小姐,想来是对她不看重的。
几人又等了将近一刻钟,于管事一行人才回来,除了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领着一男一女过来,想来正是宋老大一家,那女孩儿年岁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手里提着个不大的旧包裹,想来就是于管事口中那位养在祖宅的宋家小姐,村妇人囗中的宋大妮。
她身子瘦弱得像根竹杆一样,身上的衣衫却很肥大,明显的不合身,走起路来衣裳飘荡,真怕她就这样倒下去,她走得很是缓慢,远远的落在几人后面。
而那男孩要比她要小些,身子壮实,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本是在女孩儿后面慢慢的走着,却看见前方有马儿眼前一亮,兴奋地地向前窜,推开走在前面的女孩就这样冲上前。
“呀!”女孩促不及防之下被这猛力一推就这样倒在了地上,而男孩儿却是不管不顾的跑上前来贪婪的看着蒋四海他们骑来的马儿。
萧茗看着皱了眉头,蒋香媛快步上去扶起那女孩,女孩儿并没有哭,双唇倔犟的抿着,细弱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你这人怎么这样,把人推倒了。”蒋香媛气道,指责那男孩的无理。
“切,是她自己没站好,管我什么事。”男孩儿无所谓的道,面对指责并不害怕。
“你。”蒋香媛气极,大有出手教训他的举动。
“安哥,回来。”与于管事一起跟来的宋老大叫道,作为父亲,女儿被儿子推倒受伤他并没担心,叫唤儿子是担心他离马儿太近会被马踢伤。
宋老大穿得破旧,满面风尘沧桑,裤管扎起来,穿着破草靯,脚上还沾着泥土,像是才从田地里爬上来的,显然宋二老爷富贵,他却仍是一位老实巴交的泥腿了,对于女儿被儿子欺负,他并没有多看一眼,或是多关心一眼,显然这在家里是很平常易见的事,招呼了儿子才对于管事说道:“于管事,大妮我就拜托了。”
“大老爷放心。”于管事回道,语气里有些漫不经心,他心里很不满,他本以为此行很是顺利,可以直接带着这位老爷新认下的大小姐走人,可大老爷家里那位居然见了他后左拦右挡不让他见人,明言要带走人还要再给些银子。
可笑。
他费了一翻周折才把人给带出来,心里有气自然而然对宋大妮受了委屈视而不见,对待大老爷也不是很客气,转而对蒋四海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这一路行来我可是一口水也没讨着。”
话语里明显是针对宋老大,在宋家别说招待膳食,连一口水都没喝上,于管事是积了一肚子的怨气。
宋老大明显有一刻的不自在,他转头对后面的女儿说道:“做人可不能忘了本,爹娘辛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你这一去就是大家小姐了,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