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寒交迫的樵夫会割舍放过眼前最近最粗的一根柴火么?”

沈沉瑜相信只要自己还在国寺,一次不见,太和庙的那位定然还会遣人再来。

沈夫人看着神色笃定的她,心情不由更复杂。

平心而论她不希望沉瑜和突然间冒出来的圣母皇太后搅合在一起,可江氏如果被放出来,沉瑜在后宫的日子会更不容易,找一个得力的帮手总好过单枪匹马,可哪里又能保证人没有二心。

唉,怎么看选择都是与虎谋皮。

“要不娘再让你父亲查查她的底细?”沈夫人始终对慕容瑾有个这样的“生母”接受无能。

都关了这么多年,竟然人还没关死,难怪重病缠身也要想尽一切方法爬回宫享福。

沈沉瑜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看向沈夫人。

沈夫人轻咳一声:“说不定是假冒的呢?”其实她说这话时心里已经信了十分,如果不是真的,怎么敢冒充帝王之母。

可就是真的才更麻烦:“皇上都不认她,你却忽然替她陈情,助她回宫,假如触怒了皇上怎么办?”

沈夫人差点忘了这么严重的问题。

“毕竟是生母,皇上不认,不代表心里不想认,也许只是时机不到,不想让人轻易得知圣母皇太后还活着,我曾偶然查到江太后让人去过太和庙,可想而知她必是也清楚圣母皇太后的存在,借此拉拢与皇上的关系。”

也可能是变相的一种威胁,圣母皇太后身上有那么大的污点,放在哪里都是一个好把柄。

而慕容瑾之所以一直放任她在太和庙凄苦度日,也许是欠缺一个替她‘正名’的机会,没把握堵住天下人的悠悠口舌之前,不肯去亲近,不想通过锦衣玉食来给予她可以回宫的错觉。

沈沉瑜是以前世慕容瑾对自己的态度来猜测的,她那时犯过那么多的错,他却始终没有废了她,总归不是太无情的人。

沈夫人不意外她会这么想,皇上一直以来对她这个岳母就够尊敬的,在她看来也不至于会狠心弃生母于不顾,可能真相就是这么回事。

“你认真想好就行,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娘都支持你。”

玉扇等人也道:“奴婢们一定会保护好娘娘的,就算圣母皇太后将来回了宫,奴婢们也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娘娘和太子。”

沈沉瑜看她们信誓满满的样子,笑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就算有朝一日她要害我,也不是你们能防得住的。”

此时她只是随口说说,却未想到不久后竟一语成谶。

沈夫人听出了她话里所隐含的意思,静声道:“你是已经决定要助她了?”

沈沉瑜摇了摇头,眼底的凝重转瞬即逝:“已经不是我愿不愿意伸手助她的问题了,她今日不管不顾地拿着先帝令牌来找我,其实已将我拖下了水。”

沈夫人拧眉看她:“此话怎么说?”

沈沉瑜冷笑:“娘难道忘了么?自从我住在国寺,山下就开始设置了禁令,到寺门口,沿途都有禁军看护,加上跪在山下的百姓、寺内的僧人,少说有几百双眼睛看见了那名叫小新的女子拿着令牌来寻我。虽然无人敢到我面前来说,可他们在背后必然怀疑起她的来历,而那女子之所以还没有在众人面前说破她的身份,表明了是在暗示我主动啊!”

沈夫人稍一思索,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起来。

沈沉瑜扫过灯烛下玉扇疑惑、玉坠若有所思、玉弦却略沉着洞悉的目光,淡淡道:“那个女子想让我对她来的目的产生好奇,从而召见她,待一见到我,她必会让我知道一切圣母皇太后想让我知道的过往,不知她会编出怎样一个生动而凄惨的故事来,不过大差不离是如今住在太和庙内的圣母皇太后当年遭奸人所害,才不得不与皇上母子骨肉分离……可我拒不见她,反倒让她们无戏可唱了,这会儿不知该如何气愤我的不识相呢!”

沈夫人锐寒的情绪逐渐蔓延,看着沈沉瑜的眼神更不同以往。

会么?会是沉瑜设想的这样么?

沈夫人直觉她说得都是正确的。

沈沉瑜一直都不敢把太和庙的那位想得太美好,江太后能因为先皇而仇视了母亲一辈子,怎知那位又不是呢?母亲可是先皇放在心尖上到死都求而不得的女人。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再次让人来求见我时会提前将一切都摊放在明面上,抛出她是皇上生母的身份,让我不得闭门不见,否则等将来她再通过别的法子让皇上认下她,向天下人证明身份回了宫,我今时的闭门不见就成了过错,少不得被她拿出来作文章,届时我自身可以不理会,却不能不为皇儿的名声着想。”

沈沉瑜被人算计的恶心感又冒了上来:“圣母皇太后回宫的决心是如此的坚决啊!在百姓、禁军、僧人面前走了一遭,摆明了不管我愿不愿意出手相助,都已经打算好将一切都暴露出来。她找上我,固然有结盟的意向,可真实的目的是想让我——不,是想让我们沈家一同帮她编造出一个合理的身份,配得上她精心安排好的那个生动凄惨的故事且不易遭人诟病的身份!”

皇上的生母怎么可以是一名卑贱且因犯错而被重新打落尘埃的江南瘦马!

宫女固然身份低微,可其中不乏有家世良好的落选秀女充数,而且谁说死去多年的人不能再复活,世间也大不乏偷梁换柱之事,端看故事怎么编得令人信以为真。

她虽然是皇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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