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顾阑珊的电话打过来之后,就一直没说话。
林夜直接把手机扔在了一遍。
猛然就听到言白的话,不由得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黑煤球见状,跃上了床沿,喵了两声。
——他是我的神明,我的希望,我唯一的……信仰。
言白带着哭腔的声音好像一直在他耳边回荡着。
偌大的房间,好像到处都充斥着她的声音。
林夜坐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顾阑珊的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黑煤球在他手边轻轻的蹭着。
林夜拿起手机,看见顾阑珊发来的一条消息。
是个定位。
安城居安里。
他退了出去,消息框闪了好几下。
好几条是昨天那帮人发来的,打趣的话一堆。
但是都还挺靠谱。
——等姓高的哭着求上门吧。
林夜一一回了两个字,“谢了。”
很快有人回:
——难得林公子让我效力。
——谢什么,有事招呼一声。
中间还掺杂着一两个贱兮兮的试探:
——这个姓高的,好像就是和言白牵扯不清的那个啊……
林夜没再回。
牵扯不清?
呵。
他也配?
……
晚上十点。
居安里。
言白喝的有点多,整个人都飘得不行,顶着一头乱嘈嘈的头皮,拎着抱枕赤脚站在沙发上,大声的唱:“我在崖边跌落,跌入星河辽阔。
银河不清不浊,不知何以摆脱。
我从崖边跌落,落入丛山万座。
呼声不烈不弱,梦门何故紧锁!
谁引我入明火,谁推我入筐萝?
谁割去我耳朵,谁圈我以绳索?
谁耻笑我执着,谁把岁月蹉跎?
谁碾碎了泡沫,谁心已成魔?”
唱到后来,声音嘶哑的难以入耳。
阑珊伸手把她拉了下来。
“阑珊……”
言白跌坐在沙发上,“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顾阑珊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
人和人之间,性格的偏差好像是永远也没有办法言说的东西。
可有些时候。
阑珊又觉得,言白和她是有些相像的。
至少。
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同样都是很难和人倾诉的那种性格,渴望陪伴,可又怕那样阴暗的自家,会在无形之间影响到别人。
阑珊看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了,伸手把茶几上的钥匙拿了,“钥匙我先拿一份,走了。”
言白点了点头。
“白白。”
阑珊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问了她一句,“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的上林夜?”
言白抬头,神色有些木然。
阑珊说:“其实,你也没有遇到过可以配得上他的人,对吧?”
言白安安静静的,像个小哑巴。
阑珊站在不远处,“或许对他来说,只要自己喜欢,其他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呢?”
言白还是没出声。
阑珊打开门,离开。
言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慢慢的走进了平时一直没有打开过的房间里。
安静的夜里。
只有窗外的风声忽然变得狂乱,月亮被遮挡在层层乌云后面。
暴雨将至。
……
顾阑珊下楼没走几步,就看见林夜从一辆银色的车里下来。
她微微挑眸,直接就站在了原地,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勾着,轻轻一抛,就握在了手心里。
林夜一张俊脸有些发沉,大步朝她走来。
顾阑珊朝他笑了笑,“失眠啊?”
陆先生回来的时候,对林夜的状况只有简明扼要的一两句话。
完全不能满足陆太太想要了解情况的心。
不过就目前这个样子看来。
林夜好像也没比言白好多少。
可见,就算再有牛奶的人,一旦栽在感情上面,也只能素手无策。
林夜顺手把她把玩着的钥匙接了过去,径直就往里走。
“林夜,再给白白一点时间吧。”
阑珊转身看着他,“她对你的感情,远远超乎你的所知道的。”
林夜没说话。
身影消失在阑珊眼前。
阑珊伸手揉了揉眉心。
这一个两个的,一闹脾气就不说话,都是谁教的?
……
言白住在13楼。
旁边的住户好像都还没入住,因此显得格外的安静。
林夜按了门铃。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
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林夜有点烦躁,拿钥匙打开门,屋子里里没开灯,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走进去。
沙发上没人,垃圾桶里都是捏变形了的啤酒罐。
“言年。”
林夜站在客厅里,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
他有些恼火。
推开卧室的门,打开灯,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人。
好像什么都没动过。
林夜心里的那点恼火,顿时就变成了莫名的有些慌乱。
他推开浴室的门,厨房的,衣帽间,全都没人。
明明顾阑珊才刚走。
林夜揉了揉太阳穴,转身走到了另外一间卧室的门前。
言白买的两室一厅。
地方有些小,两步就走完了。
林夜站在门前,嗓音沉沉的,“言年。”
里面有低低的抽泣声。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