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的脸色变的越来越白,那柄短剑没入了他的胸腹,泉涌一般的殷红血液向外溢出,染透了师爷本就有些单薄的身躯。

看着师爷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看着他那死鱼般的眼珠子,李景山的身体再剧烈的颤抖,回想起自己十年寒窗苦读之后的种种,荆州知府的双手抖动的厉害,以往这双手迎接过承宣布政使司的公文,书写过文秀的诗篇,用过荆州府的大印,而如今他却用这双手杀了人。

寒风呼啸进入房间内,将原本昏黄的油灯吹的来回摇曳,最终房间内变的黑暗一片如同窗外深沉的夜幕。

李景山陡然一惊,身体下意识的离师爷的尸体更远了一些,这便是普通人的反应,第一次杀人颤抖,恐惧,生怕被杀人的阴灵找到自己并诅咒自己的死亡。

但荆州知府李景山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一位朝廷命官,这些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见惯了人世间的黑暗,他的内心要比普通人强大一些。

“要知道我是逼不得已,等这件事情过后我必定会给你买上好的棺材,照顾好你的家小,你不要怨我!”李景山对黑暗的房间里说着,仿佛在为自己为什么要杀死师爷开脱,也仿佛在为自己杀死师爷找借口。

他很清楚自己虽然是知府大人,但终究逃脱不了被辽王府控制的命运,这些年来为辽王府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比如说为了迎合辽王世子喜欢女子的嗜好授意白龙山的土匪抢夺民女,比如说因为自己的贪欲巧取豪夺来荆州府做生意的生意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好官,更不能说是一个好人,但谁让那位已经成为一具焦尸的建文皇帝将荆州这块地方有了大明百姓目不所及的辽王呢?

所以他杀了师爷目的为的就是将辽王府和自己的命运绑到一起,因为师爷写了一封信,是以谷长史的身份写给白龙山的那帮土匪的,所以他相信自己能说服辽王府让那位墨百户在荆州府的地面之上消失。

于是李景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缓缓的站起身,转瞬间他惊慌失措的冲出了房间对那名亲信慌忙说道:“师爷被人杀了,快,快去请谷长史和辽王世子!”

那名亲随会意的点了点头整个人惊慌般的向着府衙外跑去,边跑边大声的喊道:“师爷被墨百户杀了!”

随着那名亲随不断的大喊,整个沉寂的府衙开始变的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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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外,隐没黑暗处的衙役们瞅着监牢那俩个高高悬挂的灯笼发呆,在这样一个寒风凛冽的晚上,他们不住的将冻得通红的手放到自己嘴边哈着热气,试图让自己能够感到暖和些。

一名衙役的脸被冻的有些通红,转头对身旁的捕头小声问道:“头,知府大人让我们等在这里,这都已经五更天了还没见有人来!”

捕头转头瞪了那名捕快一眼小声道:“废什么话,在这等着”随即看了一眼四周被冻的有些微微颤抖的捕快们,转回头继续盯着监牢的方向。其实捕头心里也有些犯嘀咕,知府大人让这些兄弟守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难道知府大人知道有人会冲到牢里劫囚?

正在捕头内心腹诽之时,芸儿站在距离捕快们身后不远处的房檐一神情冷漠的看着那些隐在暗处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捕快们。

就在此时,府衙的方向传来丝丝缕缕的喧哗之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芸儿的眉有些好看的蹙了起来,侧头看了一眼府衙的方向,发现府衙此时已经变的灯火通明,心道:嫣儿和那家伙在城门处,想来监牢内的霄伯并没有什么危险。

随即,芸儿便向府衙的方向飘然而去,想看看荆州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芸儿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她忽然感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暗影里,一道寒光向着自己直奔而来,感觉到危险,芸儿的身体在空中一个轻盈的翻转堪堪躲过了那道寒光,但因为芸儿还处在半空,她本想落到地面在做打算。

可是令芸儿没有想到的是,那并不是地面,而是城中的寻常可见的池塘,池塘被一层薄冰所笼罩,这本来并没什么,只要芸儿脚尖轻轻一点她便可以轻盈如仙女般的向府衙的方向掠去。

可是暗处之人似乎瞅准了时机,就在芸儿脚尖轻点冰面的一刹那一道寒光又一次从暗处迸发而出直直的向着芸儿的咽喉而去,如若芸儿躲闪不及下一刻她就要魂断潇湘,就在此时芸儿的身体又一次轻盈的翻转,险之又险的夺了过去,但她的身体却也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着附着薄冰的水面摔了下去

只听得“扑通”一声就好像熟透了的苹果落入水面的声音。

芸儿瞬间感到刺骨的寒意在全身上下游走,伴随着落水声,破碎的冰渣和寒冷的池水向四周迸溅,按理说这并没有什么,只要芸儿站起身离开冰寒的池水,就算是不远处的捕快来了也察觉不了有什么异常。

但这冰冷的池水仿佛梦魇一般,此时芸儿全身都在颤抖,她的身体不住的抖动,她的眼睛此时紧紧的闭着,嘴唇因为寒冷变的微微的有些发紫。她怕水,更确切的说她很害怕冰冷的水漫过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六年前几个冬夜里

捕头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身后不远处落水的声音,随即率领被冻的发抖的属下悄悄的向水池方向靠近,火把被慢慢点燃,捕头微微皱眉看着在池塘内昏迷不醒的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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