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须臾至……”刘帅听着心中一滞，不由得有些难过，这是描写云中子的诗，也就是他前两天才大吵一架的张全，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认的父亲。
“哎，老太婆，你什么都好，”陈老摇摇头，“就是这个把现实和传说分不清的念头。现代科学是现代科学，怎么能和神话传说扯上关系嘛。”
“很多传说是很有借鉴意义的，”任老摇摇头，“你也算思想开放的人了，怎么这点就是过不去呢？我在量子科学研究过程中，非常怀疑这个量子的观察者效应，和人的意识产生之间有些关系——很多伟大的科学结论，都是大胆假设的呀。”
“得得，又来了，”说到陈老的专长，陈老就精神起来了，“现代医学已经证明了，人的意识是由人脑的神经突触……”
“神经突触，神经突触，你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任老不耐烦的打断陈老，“这种物理层面的简单研究，如何能解释人类的意识不尽相同？”
“那是因为——”陈老张了张嘴，却被任老再次打断“老陈头，老太太我今天就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你说意识是通过人脑的神经突触之间的生物电现象产生的，那么是不是说，如果你能知道这个人脑的每一个分子，原子的构成和现在的状态，以及生物电的传输规律，你就能够知道这个人现在在想什么，以及他将来会做什么？”
“这……当然——”陈老被问愣住了。
“这个问题好像是个悖论？”小文仔细想着，“看起来，如果我们确实知道了一个人的大脑的全部构成，以及大脑的运作规律，通过高精准的计算，就像公式一样，我们就知道这个人现在在想什么，以及他将来会做什么，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想什么，下一刻会做什么，别人怎么会知道？”
“这，恩，这个……”陈老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虽说他研究的是神经方向，但是更加务实的解决具体问题，至于这类终极问题，还不是他们的主要思考方向。
“这什么这，”任老太太有些微怒，“又说不出道理，还不许我假设原因，你说你这个老教授真是越老越活在过去了，越活越封闭，你这是闭关锁国！”
“我闭关锁国？”陈老本身就被这个问题堵得没有答案，一听火气也上来了，“好好好，我闭关锁国，你改革开放，你就好好的改你的革，摸着石头过河去吧！”
“又吵起来了……”浩宁心中顿感无奈，但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劝，一者毕竟和两位老人不熟，二者两位老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是很有建树，如果贸然劝说，以刚才自己在这几个人面前洋洋洒洒的“演讲”，两位老人多半会让自己评理，这个理可怎么评？这时浩宁大概明白为什么任老在平京的大学教书，而陈老却在长安了，这两人脾气这么暴躁，学术上又各执己见，能在一起呆一起一天，都是奇迹，也不知道两个人这么多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爷爷，奶奶——”小文正准备劝两位老人家，谁知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头一看，礼貌的笑了笑：“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