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你别闹了……”
……
就这样，一路慢吞吞地走到秦家门口。
慕容暖掀开门帘进去，亲热地喊了一句“方姨”。
方芳激动地正要上前，瞥见她身后突然出现的年轻男人，顿时拘束起来。
上官曜彬彬有礼地上前，朝她伸出手：“方姨，我叫上官曜。是小寻的未婚夫。这段日子，多谢你们一家对她的照顾。”
“上官先生说的是哪里话，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方芳急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汗，受宠若惊地跟他握了握手。
扭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秦东，方芳连声催促。
“东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小少爷送来。”
他的孩子——
上官曜目光热切地看向秦东怀里的小家伙，半年不见，他又长大了许多，乖巧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冲着他吐泡泡。
上官曜的心忽然变得极软，极软，他慢慢上前，抱住小忆，声音低沉。
“小忆？”
小忆咧开嘴，冲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像踩在云端的天使一般。
他心里一颤，脸上疏离的神色淡了许多，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的笑意。
慕容暖凑上前，忽然惊呼一声。
“哎呀，小忆尿在你身上了！”
“哪里？”男人狼狈地抬起手，果然发现自己衬衣上一块湿漉漉的地图形状。
他手忙脚乱地抱着小忆，清冷的眉宇间头一次出现了慌乱的模样。
偏偏小忆也跟着咯咯笑起来，仿佛在嘲笑他老爸一样。
慕容暖忍俊不禁，仰头大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快乐。
秦东怔怔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这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
“阿东，有些事，不如就算了。”方芳当然知道自家儿子的心情，她低声叹息了一句，拍了拍秦东的肩膀，转身走出去。
听说是上官曜救了吉利村，免除了拆除，吉利村的乡亲们热情地想要感谢他，特意为上官曜举办了一场欢迎大会。
唱歌的，跳舞的，说段子的，劝酒的，乱糟糟一片，却又真实得令人喜悦。
上官曜被村长强行按着灌了几口烈酒，就不胜酒力地醉倒了。
慕容暖慌忙上去阻挡，借着月色，费力地扶着他回到自家小楼。
刚把他扶上床，她转过头去拿湿毛巾，一回头，发现他斜倚在门旁，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有些莫名其妙。
他笑着走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头发上蹭了蹭。
“暖暖，我们在这里住一阵子，好不好？”
他温柔明亮得像十八岁的少年，又像当年在学校里初遇的他。
她不自觉地母爱泛滥，转身搂住他的脖子，认真地回答：“好。”
他俯身，亲了亲她，一脸满足的微笑。
知道这半年来，她生活在这样淳朴的村落里，和这些善良的人住在一起，他心里堆积的怨恨忽然烟消云散。
只要她别再动不动就消失，只要，她真真切切地活着。
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睡到半夜，慕容暖翻了个身，忽然察觉到上官曜在说梦话。
她微微起身，借着月光，发现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暖暖，别离开我，别走……”
他喃喃自语，无助的模样，像极了被抛弃的孩子。
慕容暖心里一疼，默默地蜷缩进他怀里，忽然想起了重回上官家时，管家对她说的话。
当年，上官曜以为她死在了h市的那场地震里，从此沉默寡言到仿佛变了一个人。
“如果慕容小姐没有回来，也许我的上官少爷，也再也回不来了。”管家如是感叹。
她缓缓闭上眼睛，紧紧搂着上官曜，低声说道：“阿曜，我爱你。”
我爱你。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