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朱兴只是说了撤回血杀堡,这群家伙立时转身就走,竟然比号称震原第一快马的老四,速度更快。
反是自己带着一帮亲信落在了最后,朱兴本是暗自有些好笑。哪知冲在最前之人,在进入熟悉无比的小道之时,却是迎来一阵猛烈的箭矢,顿时死伤惨重。
在前面带队的老二代龙一见之下,如惊弓之鸟,慌不择路,就要带人自山道两旁离开,另寻它处暂避。
只是在这种两旁都是悬崖峭壁的山道之中,无论是爬山还是跳崖,只要有敌人在侧,不需太多人手,逃跑之人都是死路一条,不会有其他结果。
幸好朱兴及时赶了上来,仔细查看了一番死伤的几名弟兄,身上的伤口。这才发现应是同行铁骨箭所为,顿时放下心来,督促老二继续带人前行。
朱兴先是以为,在截获那张引起今夜大变的纸条时,当时为防走漏消息,将铁骨箭那几名手下灭了口之事,已让铁骨箭知晓。现在只是对方前来复仇而已。
要知道,两伙马贼同在一处,平素也会有些联系。朱兴知道铁骨箭人马不多,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对己方构不成威胁,开始也不以为意。
等到击退这股人马,还没走出多远,却又遇到了铁骨箭的阻击。这时朱兴心中已有了些嘀咕。要是血杀堡安然无恙,老七应不会容忍铁杀箭在此猖狂,难道……
已带队进入小道的朱兴刚萌生退意,却得报营雷率军已追踪到了这里。断后的亲信已与营雷先头部队,发生了交战,只不过是被对手势如破竹。
朱兴倒也明白,见到后路被截,只能一心向前了。
身后猛虎紧追不止,这本是在计划之中的事情。但前有恶狼阻路,却是没有想到之事。
虽然追击的营雷骑军也无法展开,但朱兴还是觉得太过危险。现在最大的奢望,就是身前只是铁骨箭的散兵游勇,而血杀堡还在老七手中。
再不济,也希望血杀堡只是落到了铁骨箭手中,与不见踪迹的韩江并无关系。
因为只有这般情况,朱兴才有可能利用人多的优势,重新夺回血杀堡,继续先前的计划。
否则倒是自己首先陷入了前有拦截,后有追兵的死局。不管营雷最后结果如何,自己十有**是在劫难逃了。
……
而此时心分二用,还在惦记震原城的营雷,也有一些奢望。
在飞羽营进入山道,刚追上七杀马贼之时,营雷还有犁庭扫穴、一举歼灭七杀马贼的心情。
可是等到队伍衔尾追踪在七杀身后,进入狭窄的山道之后。营雷特意留在山道之外的斥候,已好久没有消息传来。
这时就连营雷也隐隐有些不安。这种情形,不用多说,定是出现了让他们无法脱身的变故,甚至可能已经以身殉职,根本无法再行传递消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是现在的真实写照。绝对还有一路大军堵住了自己的退路,而这人除了薛擒虎安排在龙镶军中的顾飞,不会还有他人。
营雷先前在方坡时,就已猜测出清剿马贼,只是吸引自己上钩的计划。当时看来,自己这里已成为了魏国内争开端的首战之地,营雷还隐隐有一丝得意之感。
只不过当时就算明知是个圈套,营雷却依然无所畏惧。自认为凭借手下这最精锐的两千骑士,在震原城周围,无人能撄其锋。
而且剿灭这伙马贼的想法,是在出发之时,营雷就已确定。在其信条之中,绝不存在半途而废的事情。既然是拟定好的章程,就是再困难,营雷也不会随意改变。
只不过在进入山路之后,发现眼前地形太过险恶,就是马术再高之人,在这里也只能一骑鱼贯而行。
特别是发现,手下精锐铁骑的冲击力完全不能发挥之时。已有一种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正紧紧盯着自己,慢慢露出了獠牙的感觉。
到了此时,看见仓皇奔逃在前,好似毫无战意的马贼。前进还是撤兵,两道不同的选择摆在了营雷面前。想到这里,营雷心中也不由有些踌躇。
见到眼下这般情景,身为十大名将的营雷,心中已有了一丝明悟。
因为薛擒虎必反这道消息,不知由谁泄露了出去,使得震原城一直游离在自己之外的三方势力,不知何时,已联合在了一起。并且他们的目的就是自己。
营雷也知道,只怕就算此时想回转震原城也并非坦途,反而可能危险更大。可以肯定就在进山的路口,顾飞的大军已经等在那里准备狙击自己。
对方扼守要道,己方却处在极度不适合骑兵发挥的境况之中。要想突破对方的包围,只得采取添油一般的举措,而这正是兵家最忌讳的一种策略。
这种方法,只能让己方的力量慢慢失去。就像落入陷阱的猎物,在拼命挣扎中浪费自己的体力,直至再也无力挣脱为止。
或许自己凭籍强大的个人武力,能仅以身免。但麾下这两千将士,只怕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为将者都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特质,营雷也不例外。只是稍微斟酌片刻,营雷就已拿定主意。
现在自己这两千精锐只有一路前进,凿穿敌阵,才有一线生机。不管怎么说,前方这群马贼总会比正规军队要弱上许多。
确定了路径,营雷心中隐隐升起的奢望,就在不见踪影的韩江身上。
营雷知道韩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