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棠恨恨地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却在他干净清冽的气息中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是血腥味!
艾棠脸色猛然一变,伸手去扒他的睡袍。
君倾眼疾手快按住她的手,眸光深沉,语气压低,带着一抹勾人心弦的魅惑,却又饱含着威胁:“乖,不要乱动,否则……”
若是以往,艾棠大概还会迟疑一下。
可现在……
她直接坐到他的身上,以女土匪般的强势,拉开了他睡袍的衣领。
睡袍底下,赫然包扎着一大片绷带。
绷带中间的位置沁出了丝丝血迹,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刚才捶的。
受伤了?
还是很重很重的伤?
艾棠惊道:“你怎么会受伤?”
君倾用不会扯到伤口的右手把她拉到怀里,轻轻亲了亲她粉润的唇,声音格外低柔:“陪我睡一会儿,我什么都依你。”
艾棠这才留意到,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眼底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心一下子就软了。
等她换了睡衣爬上床,君倾立刻用右手环住她的腰,合上双眸。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睡着了!
艾棠毫无睡意。
她侧过头注视着他如若上天精雕细琢般的五官,指腹轻轻从他的眉心滑到高挺的鼻梁,顺着落到他形状完美的唇上。
他的唇有点凉。
但很软。
她还记得他的唇落下来的感觉。
火热的,滚烫的,现在的温度,一点儿也不像他。
艾棠忽然有点心塞。
她恨自己总是很容易对他心软,恨自己无法对他的受伤和疲惫视而不见,哪怕他只是把她当**……
如果,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秦竹心的替身。
她该怎么办?
扭头望着窗外湛蓝湛蓝的天空和大海,她拿起遥控关上遮光窗帘,取出手机。
正想给寒凛发消息,她就看到满屏的——
……
艾棠:“……”
无视他的红包,她直白问道:
寒凛的回复和箫清澜的速度一样快得迅猛如雷:
死对头?
艾棠有些意外:
寒凛:
艾棠追问:
寒凛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手上的山芋丢回去给君倾:
艾棠:
不管怎样,能让君倾受伤的人,不管是背景还是实力,注定都不简单。
艾棠忽然觉得,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太少。
他知道她作为竹心的一切。
可他的朋友,他的仇敌,他的家人,甚至他的心……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处在平等的位置上。
他随时能说中止。
而她,却连“不”都说不出来。
寒凛不知道艾棠心里有多难受,只是希望她对君倾的好一点儿,消息像潮水一样发给她。
艾棠诧异得手里的手机都快掉了,他跟他的死对头斗了那么多年,怎么这次会扯到自己的身上。
艾棠虽然不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看到这些话时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君倾哪里可怜了?
即使他受伤躺在床上,他依然是让人只能仰视的冰山帝少,没有半点狼狈。
刚开始时,她也觉得他受伤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她竟莫名地觉得,在他眼里,受伤还不如好好睡一觉来得重要。
艾棠把手机丢到一边,无视寒凛惨兮兮的诉苦。
君倾不需要这些。
他不需要可怜。
他只需要睡眠。
但艾棠并没有打算让他一觉睡到满足。
夜幕降临之后,艾棠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捏住了君倾的鼻子。
呼吸不畅,君倾动了动,但没有立刻醒来,而是嘴唇微微张开,开始用嘴呼吸。
这都不醒?
艾棠毫不犹豫地俯身,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嘴。
睡梦中,君倾感觉到有什么甜甜软软的落在唇上,带着熟悉的香气,他意识比智更快地占据了主动权,对艾棠发出强势而霸道的入侵。
于是,他醒了。
对一个失眠将近一个月的人来说,能睡一个好觉就像沙漠中的行者终于找到甘甜的泉水……任谁在喝着甘甜的泉水时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把一切夺走都是无法忍受的。
君倾也如此。
不过,当他睁开双眸看到近在咫尺的艾棠之后,眸光渐渐柔软下来,用带着些许无奈的气音道:“别闹,再让我睡一会儿。”
很轻的声音,有点捉摸不透的缱绻,又带着诱惑。
可惜,艾棠不上当。
她用手狠狠地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然后在他抓到她之前,三下五除二跳下床,光着脚跑到两米之外的椅子上坐下来,挑衅地看着他:“行啊,你睡,我不打扰你。”
君倾:“……”
她都跑了,他怎么睡?
君倾注视着她,那双如蓝色大海般的眸子露出危险的光芒:“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才这么调皮?”
艾棠吐了吐舌头,默认了。
他现在是绝对不能乱来,否则伤口分分钟会裂开。
君倾掀开被子,缓缓起身。
艾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坐起来,把脚放下地……就在他扶床起身时,突然扯到伤口,闷哼一声,脸色苍白,一下子又坐回床上。
艾棠的心跟着一悬,冲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很疼吗?有没有扯裂,我去叫寒凛……”
话音未落,纤腰猛然被男人的大手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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