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柔之前得了王卜修被打的消息,担心不已。
只是她不是担心王卜修的身体,而是生怕他的荒唐连累自己。
王雪柔将他咒骂了无数遍。
如夏按太夫人吩咐来唤王雪柔之时,她还在房里咒骂个不停。
王雪柔胆战心惊的跟着如夏,来到太夫人面前。
太夫人神情严肃,正襟危坐,目光锐利,仿佛能直视人心,而一旁的宁薇则随意许多,她乖乖的坐在太夫人身边,恬静带笑,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王雪柔慌张的看了她们一眼,心绪紧张难平,因为过于紧张,她甚至忘记了要给太夫人行礼问安。
太夫人也懒得与她计较,开口直奔正题,“你大哥的事,你应当听说了吧?”
王雪柔心中一惊,太夫人这是要兴师问罪的吗?王卜修的所作所为,关我何事?
“雪柔听说了,大哥他太过荒唐,此番被人教训,也怪不得旁人。”
她这话说得还算中听,太夫人正欲张嘴说话,王雪柔又道:“大哥如此荒唐,实在不适合留在府中,太夫人将他送回西北吧!西北有祖父日夜教导,大哥或许会改好一些。”
王雪柔说起王卜修时,眼睛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她实在是太担心了,她担心太夫人会因为王卜修的事,将她也送回西北,所以她先开口,让太夫人将王卜修送回去。
王雪柔不想回到那个寸草不生的地方,不想再穿回那些破衣烂衫,更不想每日玩命的劳作。
她讨厌西北的一切,包括她在西北的亲人,在她心中,西北那些人,根本不配做她的亲人,她的亲人应该像宁家人这样体面,有财有势,甚至应该比宁家人更好。
一想到有可能会被太夫人赶回西北,她就如同坠入冰窖般难受。
王雪柔暗暗拽紧拳头,不管如何,她死都不回去。
太夫人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失望非常,垂下眼眸,神色不明的说道:“你大哥在青楼厮混,得了脏病,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脏病?”
王雪柔不解的望着太夫人,随后又意识到是何脏病,立即瞪大了眼睛,恐慌的捂住了嘴巴,半响没有言语。
“不要,我不要去看他,我没有他那样的大哥,我的大哥已经死了,他不配做我大哥。让他回西北,他这种人就应该死在西北,我永远不要再看见他。”
她的声音尖利,几乎已经是在尖叫。
宁薇自从吸收了灵气之后,耳力就比寻常人好了许多,听到如今尖利的声音,有些不适,伸手捂住耳朵,才好受了一些。
她心里暗道:原来耳力好,也不尽然都是好事!
没想到,她捂耳朵的小动作,却深深刺痛了王雪柔。
王雪柔狠狠的刮了宁薇一眼,眼中戾气沸腾。
太夫人垂下了眼帘,没有看见她这个眼神,一直盯着王雪柔的宁薇,却看了个正着。
宁薇不但没有惊慌,嘴边反而泛起了一丝冷笑。
最终,太夫人没有再说什么,便让王雪柔回去了。
以太夫人的眼力,如何看不出王雪柔的算计?
王雪柔为了不回西北,丑态尽现。
王卜修是她的哥哥,纵使千错万错,却也没有对不住她这个妹妹的地方,而她却连王卜修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太夫人亲眼看见了她的自私与薄情。
其实,太夫人从来没有想过要将王雪柔送回西北。
她不是一个不讲理之人,王卜修的过错,他独自承担就够了,无谓连累无辜。
所以说,王雪柔完全是庸人自扰。
“丫头,”太夫人突然出声,望着宁薇良久,随后若有所思的说道:“祖母知道你不喜欢王雪柔,可是她毕竟是你舅公的后辈,只要她不犯大错,丫头,你就忍着一些。”
长叹了一口气,又道:“她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给她找个婆家,把她嫁过去了。”
宁薇点点头,垂下眸子。
祖母,若是你知道了,前世王雪柔是怎么对二哥的,怎么对宁家的,你肯定不会这样想了!
上一世,王雪柔这个贱人害范氏小产,嫁给宁浩焱之后,为谋夺继承家业,不惜与她哥哥王卜修联手,用毒计害死了宁浩磊,将宁府的名声尽数毁去。
后来宁府出事,她跟着一起去了侯府,宁浩焱在外征战,她却在侯府勾三搭四,竟然还生下了奸夫之子,让宁浩焱受尽讥讽嘲笑,让昔日有头有脸的锦州宁家再添污名。更害得宁浩焱因担心他的污名连累宁薇,他只能躲在边关迟迟不愿回京,直到后来战死沙场。
这样的仇恨,宁薇怎可忘记?
这一世不论王雪柔怎么挣扎,都始终逃不过对她虎视眈眈的宁薇。
太夫人看得出宁薇没有听进去。
她拍了拍宁薇的手背,语重心长的再次开口:“答应祖母,再忍她一段日子,行吗?就当是为了祖母。”
太夫人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祈求。以她的身份,实在不需要祈求宁薇什么,她这样做,也是不想伤了宁薇的心。
说到底,宁薇才是她的亲孙女,人心都是偏的,太夫人也是如此,她可以护王雪柔,但绝不会为护王雪柔而伤了宁薇。
不忍太夫人为难,宁薇郑重的点了点头,“祖母,丫头知道了。”
如今的王雪柔根本就没能力做什么,再放她苟活一阵又有何妨?
太夫人见她应了,脸上欣慰的露出微笑,“丫头放心吧,日后她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