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男女感情,不过由欲而生。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才是人的本性。那瑞王不过是给正妃脸面才不会对婢女下手,再说婢女就算出挑,又怎能及得上珠儿的美貌与新鲜?”
武亲王妃踱着碎步,侃侃而谈,似乎对珠儿很有信心。
刘嬷嬷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又再次闭上。
王妃向来自负,将珠儿送给瑞王,是她早就决定了的事,她能哄的武亲王应下此事,自己再怎么多说也是无益,既然如此,何必再劝?
‘嘶~’眉心突然抽痛,刘嬷嬷嘶了一口冷气,伸手揉了揉眉心,脸色隐隐显得有些萎靡。
武亲王妃见状,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府一趟,莫不是染上了什么怪病?”
想到得了巅疯之症的婢女回府便被发卖的下场,刘嬷嬷心中一颤,立即回话道:“不敢劳王妃挂心,老奴瞧过大夫,说只是忧虑过深所致,不碍事。”
近日来,刘嬷嬷时常眉心作痛,大夫也瞧不出是什么名堂,原以为只是一些小问题,如今却是痛的愈发频繁了。
瑞王妃医术高明,若是她肯纡尊降贵就好了。
这个想法从刘嬷嬷的脑海中冒出,随后她又暗自摇头,自行抛却了这个想法,瑞王妃怎会理会她这等下人的死活?
眉心再次作痛,刘嬷嬷遍布深浅沟壑的脑门冒出冷汗。
她咬紧牙关,趁武亲王妃转身之际,连忙抬起衣袖抹了一把汗水。
想到那日萼儿强行逼她咽下的药丸,刘嬷嬷心中暗恨不已,暗道:萼儿那个贱丫头当真恶毒,我与她无怨无仇,她竟然逼我吞下毒药,实在可恨至极!
原来,萼儿能够被刘嬷嬷安排到武亲王身边伺候,是因为用毒药胁迫了她!
武亲王妃并未注意到刘嬷嬷的神情变化,她坐回原位,微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武亲王妃抬头对刘嬷嬷说道:“若是珠儿能成,出府之前,带她来见我。”有事要交代!
“老奴明白。”刘嬷嬷连忙应声,武亲王妃见她脸色发白,倍显苍老,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下去吧,将这件事办好之后,好生休息一阵,莫要过了病气给王爷。”
……
皇城西面的一处高山,一座恢宏古刹隐于山林树木之中,暮鼓敲响,檀香袅袅。
古刹深处的一间禅房的门被人缓缓从里推开,一个满脸皱纹,目光清明,身披木绵袈裟,身形有些拘偻的苍老和尚缓缓走出。
守在门口的八娃和尚脸上现出欣喜的笑容,连忙迎上前去,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原来方才走出禅房的老和尚,便是西魏子民敬重无比的国师智善大师。
智善大师将八娃和尚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远行一趟,丰腴了许多。”
八娃和尚窘迫的低下了头,出家之人山中清修,吃斋茹素,大多身材消瘦,他此番远赴大齐,落入齐玄宸手中,餐餐大鱼大肉,自然也就胖了许多。
智善大师见他窘迫非常,又道:“既然回山,便要守寺中清规,酒肉已经莫要再沾,可否做到?”
智善大师的声音语气与寻常祥和的老人家并无不同,八娃和尚听言,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然,他也清楚,想要做个真正的出家人,必须戒除口腹之欲,倒也乖巧的应了下来。
智善大师随和的笑了笑,目光从八娃和尚的脸上移开,转身看向京城方向。
“咳咳~大齐瑞王如何?”许是咳了两声,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悠长深远了许多。
八娃和尚想起齐玄宸,不满的撇了撇嘴,回道:“师傅,那齐玄宸是个极为不好相处之人,弟子落在他手中,没少吃苦头!”
一来就找师父告状,像个没断奶的娃娃一般。
顿了顿,八娃和尚又道:“不过他虽然不好相处,却也是个不错的人。”
智善大师眉眼舒展,“瑞王是故人之子,他年幼之时,老衲曾为他看相,与老衲颇为有缘,如今故人之子远道而来,老衲理应一见。八娃,你速速下山一行,邀请瑞王夫妇,三日后来寺中吃斋。”
八娃和尚一听说自己可以下山,立即眉开眼笑的应声跑了。
智善大师独留原地许久,自言自语道:“帝星东来,天下又要易主了。”声音苍老平和,听不出喜悲。
……
萼儿将托盘中的糕点端到齐玄宸面前,低眉顺目,神情恭敬。
摆好糕点,萼儿并未急着退去,而是不动声色的留在了齐玄宸边上,主动执起酒壶,为其斟酒。
这里的宾客身旁,皆有两名伺候的彩衣婢女,齐玄宸身边却只有小夏子。
倒不是武亲王怠慢,而是小夏子赶走了要留下伺候的彩衣婢女。
萼儿主动留下,小夏子立即瞪圆了眼睛,正想出声赶人,齐玄宸有些意外的看了萼儿一眼,道:“让她留下。”
小夏子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产生了幻觉。
要知道,齐玄宸身边从来不留婢女近身伺候,除了含翠巧竹剑眉,别的婢女连回话都不让走的太近,这回他突然留下一个长相出色的婢女,实在让小夏子极为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萼儿得意的看了小夏子一眼,小夏子连忙不甘示弱的回瞪,心道:这丫头肯定不怀好意,哼~我小夏子可不是吃素的,一定会死盯着你的!
萼儿和小夏子对视一眼,便暗自杠上了,两人不动声色的争抢着齐玄宸的酒壶,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