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能跟在武亲王身边的人,不管是亲卫还是婢女,多少都应该要有些血性才是。
小夏子如此张狂,能忍下去的当真没有几个,这些人目光恨恨的瞪着小夏子,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小夏子此刻已经只怕早已身首异处。
小夏子也是有趣,他本身胆小怕死,轻易不会将人得罪死,倘若有主子撑腰,那就不同了,他才不管这是在西魏还是大齐,他只知道,主子有意让这些人不痛快。
“瞪着我做什么?若是不服气,尽管找我家主子理论就是,我家主子脾气好,说不定会为你们做主呢!”
见小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武亲王手下一干人等不约而同在心里暗骂小夏子不要脸!
大齐瑞王爷还未封王之时,就出了名的不好相处,难不成地位增长,他倒还变得温和了?若真是如此,他也不会大半夜折腾人了!
陆麒是武亲王亲卫的头领,他在武亲王府的地位,与瑞王府的苍凌相似。先前齐玄宸不满驿站为他和宁薇打点的房间,要求重新选房布置,武亲王便让陆麒带人按齐玄宸的要求重新安排。
自从跟随武亲王,除了王府主子,还从未有人如小夏子这般让陆麒受这么大的气。
他心中不爽快,额角青筋抖动,恨不能一刀砍了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阉人。只是气归气,陆麒不敢真的这样做,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个阉人的主人明显是他惹不起的,连武亲王都听之任之,他若是为了一时之气动手,只怕会坏了大事。
再说,这事一开始的确是他们的不对,如今受气,也只能生生咽下了。
陆麒捏紧了拳头,沉声道:“我们走!”
“头难道就这样算了?”有人不满就这样离开,一路追问。
陆麒带着众人远离小夏子所在之处,回到亲卫休整的院落,这才开口对手下们说道:“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同样也要忍。”
“凭什么?这里是西魏,又不是大齐,为何要我们忍大齐王爷,就算他在大齐身份尊贵,到了西魏还不是任由我等搓圆捏扁!”其中一个血气方刚的亲卫很不服气,遂愤愤不平的反问道。
陆麒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刮来,这个亲卫咬了咬牙,依旧很不服气的低下了头。
在他看来,大齐算个什么东西?以前不过是西魏的一个附属国而已,哪来这么大脸面?就算此次大齐王爷王妃是来为勤帝治病的,那又如何?西魏发话了,他们敢不来吗?
头也太过胆小怕事了!
这个亲卫对大齐的认识,明显还停留在多年以前。
事实上,在西魏有许多人与他的看法相同,在大多数西魏人心中,没有了宁老侯爷的大齐,还如从前那般贫穷软弱。
殊不知,时移世易,大齐早已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模样了。
在西魏人还在洋洋得意,肆无忌惮的笑话大齐皇帝曾被扣留在西魏一年有余之时,大齐则知耻而后勇,悄无声息的壮大着。
许是宁老侯爷和战死的将士们的英魂庇佑,这些年大齐风调雨顺,鲜少有天灾降临,百姓连年丰收,在以农为本的大齐,可谓是头号大喜事。
五谷满仓国库丰盈的好处极多,国家有了银钱粮草,就能够招募更多精兵良将,直接影响到大齐的兵力。而百姓手头上有了结余,就能刺激大齐的商业发展。
天时地利人和,大齐想要不壮大都难,反观那些还将大齐视为积弱之国的人,实则是消息闭塞目光短浅之辈。
眼前说起大齐眼中尽是鄙夷的亲卫,在陆麒看来,十分可笑。
陆麒位高一级,知道的事情也多上许多,他知道大齐早已不是任由西魏搓圆捏扁的附属之国,也清楚西魏与大齐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战。
只因西魏并无把握赢过大齐!
没错,西魏国库的确不缺金银,兵营之中亦不缺兵将。
然,西魏缺粮。
西魏以武立国,民风彪勇,重视武力,却无形中忽略了农耕,西魏自产的粮食根本无法供应本国需求,好在西魏富裕强大,每年都能向手下附属国征收不少粮食,再加上用银钱购买,倒是能够应付。
话虽如此,可一旦与大齐开战,弊端就会喷涌而出。
“搓圆捏扁?”陆麒收起思绪,嘴里发出一声冷笑,“就连亲王都要对大齐王爷以礼相待,你郑勇却要将他搓圆捏扁,到底是哪来的底气?愚昧,无知!”
名叫郑勇的亲卫死死的捏着拳头,还想反驳,却是被旁边的同袍拉住。
陆麒对此并未太过在意,这郑勇向来是个刺儿头,虽然莽撞无脑,却也不敢忤逆。
想到齐玄宸那张与华瑾大公主极为相似的面容,陆麒失神片刻,随后他神情严肃的看向众人,沉声说道:“总之,大齐瑞王是个你们惹不起的存在,若是你们执意招惹于他,届时招来杀身之祸,可别怪我冷眼旁观!”
若是真有那么一日,莫说是他,就是武亲王亲自出面,只怕也保不住这些人!
陆麒突然觉得此事一定要杜绝,他猛然看向郑勇,冰冷无情的说道:“郑勇出言不逊,不服管教,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郑勇没想到陆麒会责打于他,心中本就不服气的他立即瞪圆了双眼,“我没错,为何要受杖责?我不服!”
“那就打到你服!若是打完你还不服,那就不必在亲王府呆了,收拾包袱,从哪来回哪去!”陆麒面无表情的挥手,示意亲卫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