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娈童之案已经牵扯出了丽娘,朱黔,红娟,丁海。
朱黔不过是个小喽罗,他只不过是丽娘与丁海之间的连线人,确定没有深挖的价值。
丽娘虽说掌控着藏娈童之所,却从未亲自带娈童去见过丁海,是以更加不可能知道娈童是为谁准备的。
至于红娟,她肯定是清楚的,但她却在神志不清时,仍旧不肯说出此人,影当时无法再石室中久留,未免暴露行踪,只得暂时放手。
除去红娟,最后便只剩下丁海,他最有可能知道那位世子到底是何人。
是以,齐玄宸虽面上轻松自如,其实却一直暗暗注意着丁海的一举一动。
若是丁海知道此人到底是何人,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丁海听到了齐玄宸的问话后,便低下了头,他目光意味不明的盯着地面,沉默了许久。
在这段时间之中,他想了很多。
他清楚如今他的处境,已经是必死之局了。
六皇子对外是个痴傻之人,此刻却神态正常的站在他面前,光凭这一点,他就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他凄惨一笑,缓缓抬起头,怔愣的看向齐玄宸。
贤郡王此人作恶良多,心性恶毒,表面贤良,内里深藏罪恶,若是能助六皇子将他除去,或许也算是为老父积了一点阴德吧?
只不过,在此之前,必须保证老父今生能安稳度过。
丁海下定决心,脸上竟浮现一丝解脱之色,他没有再做迟疑,看着齐玄宸沉声道:“我并不知道贤郡王要娈童是招待谁?更加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你方才说的那两位世子。”
齐玄宸眉峰微蹙,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桃花眸深邃了几分。
丁海继续说道:“但是在贤郡王身边多年,我知道的事情不少,但说到底都是些谋害对他不利之人性命的小事。”
谋害人命竟然已经变成了小事!三人听在耳中,眼神愈发不善。
丁海见状,讽刺一笑,“我说得不对么?权贵谋害人命,可不就是件小事么?”
见无人回答他的话,他也没有强求,自顾自的说道:“他从来不会让自己犯下大错,因为他是贤王,对贤王这个名声他可是极为重视的,不过他的确装得很像,说不定就连他自己也相信了吧?”
“除了娈童一事,贤郡王所做的最令人心寒的恶事,应当是杀害发妻吧!”
“杀害发妻?你是说贤郡王妃并非难产而死?”宁薇沉声问道。
丁海点点头,他十分配合的继续说道:“我只知道,贤郡王妃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她怀着身孕时想要逃出郡王府,却被贤郡王擒了回去。她被擒住之前,曾遇到过我,她说贤郡王要杀她,求我救她,可我不敢。几天后,她便难产而死。”
“据我推测,这件事应该是贤郡王亲自动的手。”
随后,丁海又说了一些齐玄宇所做的恶事,虽然都不如娈童之事严重,但却极度突显齐玄宇此人的恶毒。
最后,丁海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我自知死期将至,也自知罪孽深重,当有此报,我对死亡甘之如饴。”
他眼神悲切的看向丁父,继而对三人说道:“但我的老父却是无辜,他多年前便患上了呆症,对我所做之事,一无所知。”
他眼神恳求的看着三人。
“我说出贤郡王的一切,只希望在我死后,你们能为我照看老父。”
丁海是个聪明人,他先将知道的一切说出,最后才提出自己的要求。
因为他心里明白,若是这几人心存善念,不曾打算残害无辜,看在他主动配合的份上,这些人必定会应下。
若是这些人不存善念,那么就算他事先说了,这些人事后也不会当作一回事!
丁海所料不错,宁薇三人本就不打算牵涉到无辜之人,既然丁海说出了事实,那么找个人照顾丁父,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件小事而已!
他们自然不会吝啬。
……
回到宁府时,天色已经全黑。
夜空如同黑幕一般,沉重而又压抑,好在天边突闪着的那几颗流光四溅的夜星,为冰冷的夜空增添了几分暖色。
宁薇和齐玄宸草草进了些吃食,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坐在宁薇的房中消食。
宁薇提起画笔,又再度放下,拿出一本闲书坐在齐玄宸旁边,时不时的看上片刻。
齐玄宸则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眸子,脑海中不断的想着这几日发生之事。
两人就这样安静了良久。
齐玄宸悄悄睁开眼睛,看了看拿着书却频频走神的宁薇,转头朝外轻喊道:“来人呐!”
星海知道今晚主子肯定还会有吩咐,是以一直候在门边。
听到声音,星海立即推门而入。
“主子有何吩咐?”
齐玄宸摸了下巴,斟酌了片刻,语气平淡的说道:“你趁夜进宫一趟,替爷向父皇谏言,就说年关将近,在除夕宫宴之前,是否应该设一次小宴,将京城皇族齐聚一堂,也好联络彼此情感。”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若是父皇同意,那便提议后日设宴,毕竟年前时间不多,早些总有早些的好。”
星海立即清楚了齐玄宸的企图,只不过他心中还有些疑虑,“后日会不会太赶了一些。”
他自然知道齐玄宸要的就是后日,可还是心有顾及,毕竟齐文帝兴许会问起这个问题,他要事先有答案才行。
“不过是小宴,无需如宫宴那般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