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薇的脚步声,齐玄宇转过身来,“宁六小姐也在啊?”
语气十分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贤郡王特意前来看望,真是有心了,难怪都说贤郡王当得起贤这个字。”宁薇浅笑着应道。
齐玄宇似乎听惯了这样的奉承话,微微一笑,道:“宁六小姐谬赞了。”
许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问道:“许久不见宁家二少爷在京中走动,他可是离开京城了?”
宁浩焱奔赴边关是齐文帝暗中安排的,齐玄宇并不清楚,他心有怀疑才特地试探。
宁薇神色未改,笑着回道:“劳贤郡王挂心了,二哥喜动不喜静,许是嫌京城无趣,便去了外祖家走动。”
“二少爷对王老太爷一片纯孝,倒是难得。”齐玄宇微笑的看着宁薇,似能看透人心。
宁薇不置可否的回道:“年关将近,外祖家中人多活计也多,二哥有把子力气,倒也能帮上几分。”
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反问道:“临近年关,想必贤郡王也有许多事要忙吧?难怪好些天没见贤郡王看望六皇子了。”
齐玄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恢复如常。
“说来惭愧,年关之下的确有些忙不过来。”
宁薇风淡云轻的笑了笑,看了看马车里的宁沛容,对齐玄宇说道:“恕我直言,四皇子一家如今被贬为庶民,贤郡王即便要相帮,也要稍微避讳着些,毕竟皇上还在气头上呢!”
齐玄宇皱了皱眉头,“宁六小姐言重了,本王不过…”
“是我多言了,还请贤郡王不要在意。”宁薇低了低头,轻声打断了他的话。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脸上再次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行告退了。”
“宁六小姐慢走。”
待宁薇转过身,齐玄宇默默地思虑开来。
……
马车上,剑眉坐立不安,几次想要问宁薇什么,却又迟迟未曾开口。
宁薇笑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虫子咬你不成?”
听到她说话,剑眉立刻看了过来,她迅速的移到宁薇身边,不解的发问:“小姐,你方才为何要特地与齐玄宇搭话啊?”
“不过是遇上了打个招呼罢了。”宁薇挑眉回道。
剑眉却是不相信她这话,双眼怔怔的盯着宁薇,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宁薇无奈,只得再度开口解释,“齐玄宇乃野心之辈,但凡这样的人行事,必定有一些弯弯绕绕的原因。”
“小姐你觉着他想拉拢齐玄瑄?”剑眉想了想,低声问道。
宁薇摇了摇头,“是拉拢还是除去,暂时还不够明朗,我也无从得知。只不过,他不论做什么,都肯定于我们无益。”
“可小姐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有什么用?”剑眉又问。
宁薇低头浅笑,“但凡野心之辈皆是疑心极重之人,你以为无用,他却会多想几重。”
“这不就是庸人自扰么?”剑眉的话语中不乏鄙视之意。
“他的确是庸人自扰,但是这点对我们有益,他想得越多越好。”宁薇沉吟了片刻,又道:“他方才问起二哥,看来是有所怀疑了。”
剑眉心神一凛,“难道他会对二少爷不利?”
宁薇思虑片刻,摇了摇头,道:“他如今还不至于,且二哥的行踪并不是那般容易摸透的,暂且不必担心。”
剑眉听到这话,心中大石悄然落地。
突然,马车颠簸了一下,仓促停了下来,随后一道黑色的人影闪进马车。
宁薇还未看清来人的面孔,便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龙涎香味,“怎么?跟了我一路,终于忍不住现身了?”
齐玄宸大剌剌的坐到宁薇身边,“爷可没跟着你,瞧瞧齐玄瑄的家财而已。”
宁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懒得拆穿他拙劣的谎言。
她想了想,看向齐玄宸轻声问道:“齐玄瑄如今落魄了,那他与宁沛芷的婚事会不会受影响?”
“不管齐玄瑄是什么身份,婚期一到,宁沛芷必须乖乖出嫁。”
齐玄宸伸手捞起腰间的荷包,捏在手心把玩着。
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宁沛芷倒是挺不简单的,夏氏还没死她就藏起了侯府的财宝,未雨绸缪做得十分不错。”
宁沛芷会这样做,宁薇丝毫没有惊讶,反而觉得这才是宁沛芷的行事作风。
她轻哼了一声,“她向来都是如此,只顾自己妥当,不顾旁人死活。”
齐玄宸捏了捏她的脸蛋,笑得格外奸诈,“你说,要是她出嫁之后,发现自己预备好的嫁妆全没了,会是何种表情?”
“她将那些东西放在哪里了?”宁薇拍开他作怪的手,好奇的问道。
齐玄宸捏了捏荷包,笑着问道:“你还记得宁沛芷的婢女香梨吗?”
秋猎期间香梨一直在宁沛芷身边,宁薇当然记得此女,只是她不是被齐文帝打了板子关进大牢了吗?
说起来,那时候香梨受刑,宁薇还以为她肯定会扛不住,死在当场。
没曾想,她竟然硬生生挺过去了。
齐玄宸看出了她的疑惑,轻笑着说道:“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勾了勾唇角,缓缓说道:“要不是这段时间爷一直在查齐玄宇,根本就不会记得香梨此人。”
宁薇瞳孔微缩,“香梨是齐玄宇的人?”
“不错。”齐玄宸邪笑,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睛,“爷原本还在纳闷,为何齐玄宇对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