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宸买下北山的大片土地后,便立即着手开始修建的庄子,他所建的庄子规模宏大,到如今才修建了围墙和地基,今年肯定是无法完成的,想要在这里泡温泉,只能等来年了。
此时,高大的围墙里面,泥工瓦匠各自忙得热火朝天。
而围墙之外,则由三五个壮汉看守。
北山荒凉,鲜少有人前来,他们便蹲在门边晒着太阳闲聊。
宁裘带着府兵前来,后面还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晴安郡主母子。
守门的壮汉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来人。
“哟 ̄这不是赵瘦子吗?”其中一个守门的壮汉认出了赵宝,咧嘴一笑,大声打了个招呼。
赵瘦子是赵宝在此处做苦工时,工友们给他起的外号,赵宝听了一段时间,倒是觉得颇为顺耳。
他咧嘴一笑,正想同壮汉招手,又想起此行的目的,立即板起了面孔。
赵宝走上前,大声对壮汉说道:“我今天可是来寻仇的,你去把庄子的主子叫来。”
“咦,今天怎么穿得这样好?莫不是发财了,”
壮汉没在意他的话,反倒是看了看赵宝身后的晴安郡主,笑着说道:“看来是找到好活计了啊,恭喜你啊,赵瘦子!”
“多…”赵宝习惯性的想要拱手道谢,谢字还未出口,他便回过神来。
“说什么呢!那是我娘,我可不是苦工,我当初是被人绑来这里的!”
“哈哈…”壮汉们哄堂大笑。
其中一个壮汉指着赵宝,笑着说道:“就你这小身板,要绑苦工也不绑你啊,一看就是个弱鸡,还不如山下的农妇有力呢!”
另一个壮汉接话道:“就是,只怕是你输了银子,被人抓来做工抵债的吧!”
赵宝在这里做工之时,经常与人打赌,大伙儿都知道他是个好赌的。
赵宝:“…”
晴安郡主听到这话,眼神狐疑的看向赵宝,看来就连她也觉得壮汉说的有道理。
随后,宁裘也皱着眉头看了过来。
这下赵宝急了,他连忙大声辩驳道:“谁说的,我就是被抓来的,前一阵子我的确欠了银子,但是我卖了庄子就立刻还上了。”
晴安郡主听言,眼中露出喜意,只要是绑来的就好。
她指了指对面不远的庄子,替赵宝辩驳道:“就是,我儿子把那座庄子卖了,早就还上了银子,不可能还会有人绑他。”
壮汉们看了看她所指的庄子,又看了看赵宝,感叹道:“赵瘦子啊,你真是个败家子…”
“…”赵宝颇为不好意思的偏了偏头。
宁裘深吸了一口气,不想继续这个闹剧,他沉声道:“这位是晴安郡主之子赵宝赵公子,你们庄子的主子尽敢将他掳来做苦工,实在胆大包天,赶紧把你们家主子叫出来,跟我回去受审!”
壮汉们对视一眼,正了正脸色,道:“我们主子不在,你们改天再来吧!”
“哼 ̄”宁裘将手中的兵器插进地里,神情不耐的说道:“改天?当真是荒谬,你们主子是何人,快快报上来。不然,本将要你们好看!”
本以为这些贱民不敢不说。
岂料,壮汉们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只见其中一个壮汉,不做任何停留的扫了一眼宁裘,继而将目光停在赵宝身上,“赵瘦子,我劝你一句,你赶紧回去吧,别闹事了,我家主子你惹不起。”
赵宝听言,好奇了凑了过去,“你家主子到底是谁啊?”
壮汉摇了摇头,脸上神情忌讳莫深,轻声道:“不能说,你还是快走吧!”
说完壮汉们便在门边站好,一副再也不会开口的模样。
宁裘拔起兵器,正欲给他们一些教训,其中一个壮汉大声说道:“你逼我们也没用,我们只是做工的,主家说了不能说,我们就怎么都不能说。你要是等得住就等上半日,主家有消息说,今天下晌会来巡视。”
宁裘思虑片刻,觉着不宜擅闯,毕竟这家庄子貌似来头不小,若是冒然闯入,只怕是落下话柄。
既然主家下晌会来,那他上一阵又有何妨?他乃从军之人,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好,所有人原地等待,我倒要看看,绑人主犯到底是何人!”
赵宝:“…”
晴安郡主:“…”
这是不是有点认怂的意思啊?母子俩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哎 ̄如果夏老夫人还在就好了,以她的声势哪里需要顾忌这些?
……
宁薇出宫之时,接到了宁裘在庄子外等着的消息,差点在皇宫门口大笑出声。
她用帕子捂上嘴巴,赶紧坐上马车。
笑过之后,宁薇深想之下发现,宁裘此番行为虽然显得有些怂,实则也不尽然。
他这番行为正是说明他能屈能伸,不会为了颜面争一时长短,这样的人若是给他机会,必定能有一番成就。
宁薇敛下眼帘,冷哼了一声,暗道:只可惜,我和阿宸不会让你得到机会。
宁裘与夏氏不和多年,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祖孙不愧为血脉之亲,就算立场不同也同样是一窝豺狼。
这样的人,宁薇即便与他无怨,也会扼制他的成长,更何况他们之间尚有仇怨!
“小姐,咱们要去北山庄子上看热闹吗?”剑眉拿起小桌上的冬枣,剔去枣核递给宁薇。
宁薇笑了笑,接过冬枣,轻描淡写的回道:“不必了,李公公行事必定不会有错,咱们去了有些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