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眉从氤氲的雾气中走出,微微一笑,“小姐,热水备好了,赶紧泡热了身子歇息去吧。”
“多谢你了,剑眉。”宁薇也报以一笑。
剑眉伺候着宁薇脱去了衣袍,将她扶进了浴池。
宁薇靠在浴池边缘,轻声对剑眉说道:“等这两件事结束之后,我们去北山温泉山庄窩冬吧!”
剑眉笑眯眯的回道:“都听小姐的。”
宁薇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她静下心来,逐字琢磨着善棋所说的那就话。
善棋临死都在维护的那人,到底是谁?
宁薇将侯府的每一个人都仔细想过一遍,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陡然睁开杏眸,喃喃道:“难道是他?是了,就是他,只有他才回不了家。”
那人没有姓氏,名字就一个字,裘。
这个名字叫裘的人,是宁侯爷宁远的大儿子,也是一个一直不被侯府承认之人。
据说,当年宁远年少之时,在一位地方官员家中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将那位官员新纳的小妾给强睡了。
虽说那位官员不计较,可此事到底不光彩,是以宁远便吩咐他将小妾勒死,并威胁他不许将此事外传。
事后宁远拍拍屁股走了,那位官员却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忍勒死那位小妾,便悄悄把她藏了起来。
岂料,几个月过后,小妾的肚子越来越大,后来更是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官员不敢将此事伸张出去,又不能确定儿子是他的还是宁远的,便将小妾母子常年关在后院之中。
几年后,小孩越长越像宁远,官员便确定了这个小孩是宁远的种,但他还是不敢将此事张扬出去,只是默默地养着那小孩。
直到小孩十岁之后,小妾突然上吊死了,小孩跑出了官员的府邸,一路乞讨自行找来了京城。
他在侯府之外等了半月,终于等到了宁远。
宁远看到他的样貌,便清楚他肯定是自己的儿子。
只是这个孩子的生母身份很不光彩,宁远害怕别人知道他的丑事,便把这个孩子养在暗处,给他取名叫裘,连姓氏都没有给他一个。
宁薇前世对裘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个狠角色,十几岁便跟着宁远上阵杀敌,十分勇猛,是宁远手下的一名得力悍将。
还听说此人心狠手辣,他的生母便是被他逼着上吊的。
只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要进侯府,而他生母的身份太不光彩,是他最大的阻碍。
前世宁薇借齐玄瑄之手,屠杀侯府满门,只有裘逃过了一劫,不知去向。
宁薇那时也没在意,就这样放过他了,毕竟他并没有与宁薇结下过仇怨。
“小姐,该起身了,再泡下去皮都要泡皱了。”剑眉出声提醒宁薇。
宁薇回过神来,立即起身回房躺下了。
……
三个关押在刑部牢房之人,同时被人毒死,此事引来了轩然大波。
这下子,不但是杨氏名节尽毁,就连宁家人也有了杀人的嫌疑。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到一上午时间,便已经人尽皆知,是以裴侍郎只得提前升堂审案。
夏氏听说三人中毒身亡之后,死气沉沉的脸上露出一个狠厉的笑容。
告状之人已经身死,看你宁家有何本事逆转乾坤!
夏氏人老成精,此事她安排周密,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侯府头上,即便是宁家众人明知是侯府干的,没有证据也只是白搭。
她吩咐婢女为她更衣梳洗后,让侯府的下人将她抬去了刑部衙门。
即便如今病到无法起身,夏氏也不会错过亲眼看着宁家倒霉的机会。
另一头,宁昌兴得到消息之后,也带着家人来到了刑部衙门,还留在宁家的阮丞相和阮念青,也陪着他们一起去了。
刑部衙门堂下,三个身上盖着白布的死者,直挺挺的躺在草席之上。
裴侍郎,齐玄宇端坐在公堂之内。
拍响惊堂木,裴侍郎高声道:“请宁夫人上堂受审。”
这次他倒是学聪明了,为了不至于让宁家人群起
而攻,他语气放尊重了许多,没有一开口就得罪宁家人。
杨氏捏了捏帕子,有些紧张的看向太夫人。
太夫人朝她点点头,示意她进去。
宁薇见状,走到杨氏身边,轻声道:“娘,我陪你进去。”
杨氏点点头,和宁薇一起走进了公堂,再离死者几步之遥处站定。
裴侍郎不发一言,神情冷漠的看着这对母子。
一位官差走上前来,语气有些忐忑的对杨氏说道:“宁夫人,上公堂受审按规矩是要跪下的。”
杨氏还未开口说话,宁薇便道:“规矩?我娘是官家夫人,她犯了何罪规矩要她跪下?”
“…”官差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上次可是见识过了宁家人的厉害,不敢往枪头上撞。
宁薇睨了他一眼,便转头看向裴侍郎,“裴大人,这三人在你刑部大牢之内中毒身亡,以至于本小姐的娘亲无法证明清白,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你的失职?”
裴侍郎脸色顿时漆黑。
他暗恨的看了宁薇一眼,斟酌了片刻,道:“这三人早已服下毒药,虽是在牢中身死,却与刑部无关。”
宁薇笑了笑,“要告状之人居然早已服了毒,当真是千古奇闻呢!”
裴侍郎不想与宁薇作口舌之争,他再次拍响惊堂木,“宁夫人,这三人虽已身死,但他们上次在堂上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