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仅本就擅长书画,画起简单的行功图来更是得心应手,便是比不少武学名家都多了一分先天优势。
只不多时,张仅笔下就出现了一套严谨工整的行功图来。似是怕村民遇到疑难,每一处行功关键张仅都写上了细密的注解。
等张仅自己先检查完了,他才将羊皮展给林越和慕容嫣观看,询问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三人中此时便是以张仅内功修为最高,两人看了许久都觉得很有可行性,倒是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我觉得这个新内功缺一个名字。”慕容嫣走到张仅面前说道。
“名字的话……”张仅说着看向了被他搁在一边的金刀,又继续说道:“就叫伐罪吧。”
张仅走过去提起金刀继续道:“武功和宝刀,若是让恶人使了,就都成了罪恶,这把宝刀便已不知沾了多少善人英雄的鲜血。取名伐罪,既是要让这武功和宝刀洗清自身的罪恶,更是要用它们去讨伐世间的其他罪恶,不让这些苟且存于人间!”
林越嘴里轻声念了一遍:“伐罪神功,伐罪宝刀,便是不错的名字。公绝你既然传了一套功法,我也不应藏私。劈、挑、刺、抹诸般剑式我也使得精熟,外功就由我指导吧。”
张仅自己也心绪激荡,自己想出的一套内功被冠上了一个神字,他却头一次并不觉得惭愧。只觉得只有亲自践行了伐罪神功的名字,才算不白白地踏入了这片江湖。
张仅向林越点了下头,便向村民们说道:“那我们便从此刻开始练功吧。等明天天亮,我们便出发去孙铁锄的贼巢救出被他掳掠的好人,之后我们三人就要离开此地了。”
众村民一齐道了一声好,又纷纷向张仅等人行了一礼,许久才重新站直了身。几乎全村人都凑了过来打算跟着学武,甚至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神情肃穆的站在一众青年和儿童之间。
张仅给每一个人细细讲解了一遍行功路线法诀,然后便站到了众人面前,屈膝坐下,一边示范一边指导起来。
众人的资质虽然参差不齐,但张仅的行功图画得格外详细,又讲解得生动细致。等到天黑之时,众人都已将这功夫的练法了然于心。
就算天色暗了,众人学习的兴致却依旧不减,更立起了数道火把,借着火光随林越练起了剑招来。
这一伙强盗倒是带来了不少兵器,此时虽然不能人手一把,但也让这个小村落初步有了自己的武装。
练至深夜,村民多数已经体力不支纷纷回去休息了,只有花儿和另一个小男孩儿还在坚持。林越更是用上了十足精力,手把手示范着剑招。等天明张仅起床再来看时,才发现三人竟互相依靠着在广场上睡了一晚。
“林大哥,孩子们,快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夜晚的阴风太凉,小心冻坏了身子。”张仅忙上前招呼道。
花儿睡得正熟,哪里听得到张仅说话。倒是那个瘦小的小男孩先醒了过来,见到张仅就忙站直了身,回答道:“老师,我昨晚认真练了武功……阿嚏……不怕凉,没关系的!”
说话间,那男孩儿的鼻涕却先流了下来。男孩儿心里尴尬,忙转过身用袖口狠狠擦了擦,却再也擦不干净。
“快去找大夫爷爷替你开些草药吧,要练功夫的话,身体好是第一要紧的。”张仅笑着对男孩儿说道。
那男孩儿忙跑了开去,早起的村民们也听到了张仅的声音,又纷纷从屋里出来看他。人声一闹,花儿才终于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和张仅林越纷纷打了招呼。
“师父早。”
张仅和林越分别还了一礼,又转向众人说道:“今天我们便要离开了,虽然相逢日短,但我们也一定会记住大家的。”
花儿这才彻底醒了过来,带着哭腔说道:“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正赶着慕容嫣也刚梳洗好,见花儿样子可怜,忙跑过来抱住她道:“好花儿,不哭。哥哥姐姐们还有事必须去做。等我们把事情办完了就再来看你,好不好?”
花儿看着慕容嫣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但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被小女孩儿一逗,周围的村民也跟着哭了起来,有的叫‘恩公’,有的叫‘师父’,让张仅等人的心里也不住难受。
张仅本来计划一早离开,就是怕见到这种场面,一时也不是滋味。强自镇定了一下,才对众人说道:“嫣儿说的也是我想说的话,等我们办完了自己的事,一定会回来看望大家的。”
嘴里说着,张仅又从怀里翻了翻,想给众人再留下一些礼物。
“这本书是我最近所得的一门轻功。”张仅从怀里掏出了那本《燕子盗功》,递在了村里最有人望的李姓老人手上,又说道:“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功夫,但等你们内气练成了,最起码遇到坏人保命便不成问题了。其中还有些手法,我也不知练了有何用,你们也可以摸索一下。”
李老略略翻了翻,便见到了张仅所说的几式手法,面色也跟着有了笑意。
“若我猜得不错的话,恩公这书是得自对头手上的吧?”那李老笑着问道。
张仅闻言就想起了那个扮作高手的舌山神,便回道:“正是得自一个卑鄙的对手,李老却是如何得知的?”
李老故作神秘地环视一圈,才答道:“这几手啊,可不是什么功夫,正是偷盗摸金的手法技巧。恩公几人又哪里像是盗贼,这便一定是从敌人手上缴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