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虽不明媚,但花儿其实还是能看清张仅的脸孔。虽然并不算容光焕发,但除了有几处血迹之外,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小姑娘本是急中生智,打算支开黄遮鬼,没想到竟正算中了黄遮鬼的心态,就此蒙混了过去。
张仅若有所思,又抬头看向小女孩道:“你莫不是叫花儿?”
见她点了头,张仅又继续道:“你父亲之前托付于我,让我保护着你。只是现在我内气出了些问题,行动也有些不便,帮不上太多,等我把内力调养好了,我一定帮你赶走这群恶棍!”
花儿竟又乖巧地点了头,但又不似之前乖巧若伪的神态,竟是真的相信了张仅的话。
“你这就相信了么?”这倒叫张仅也不知该怎么继续解释。
“当然了,我自己有办法分辨好人坏人。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都是好人,那群人都是坏透了的坏蛋。”小姑娘话语虽然幼稚,但语气却格外成熟,让几人听了不免都有些心疼。
张仅又问道:“你还受了什么吩咐?”
“他们叫我用这块布封了你的嘴。”小女孩拿着黄遮鬼交给她的破布说道。
“那你便照他们的吩咐做,他们便不会再为难你。”张仅轻声说道。
小女孩儿向张仅又靠近了一点儿,却没直接将脏布塞进张仅嘴里,反而从怀里找出了一条新手帕轻递进了张仅口中。
“对不起,病哥哥,若得了机会我也会救你的。”花儿悄悄对几人说了一句,又忙跑了出去。
刚一出屋门,正赶上崩牙鬼几人骑着快马,身后跟着十来个凶恶的汉子奔行过来,直险些将小姑娘踩在马下。
见花儿躲开,崩牙鬼才停住了马,又从腰间摸出一支鸡腿扔在了地上,问道:“我说的事情你可都办完了?”
花儿故作羞怯的答应了一声,便听那崩牙鬼贼兮兮地笑了几声,又对她说道:“这鸡腿是你的了,快吃吧!”
花儿忙从地上捡起了这只鸡腿,略微拍了拍灰尘就立即咬下了一大口。然而饿极了的女孩儿竟也没舍得全都吃掉,反而将剩下的部分藏在了衣袖里。
崩牙鬼一行哪里有心情注意一个小女孩儿的动静,又一阵惹人惧恼的尖啸后,几人便放开脚步纵起马匹向远处奔了去。另一边也又有其他贼人过来,将花儿也押回了关押村里俘虏的大屋子里。
花儿在回了牢笼之后,又将鸡腿拿出来偷偷与众人分享,众人又各自谦让,便只分到一丝鸡肉,也纷纷觉得肠胃温暖。这且是后话,村外小屋中,林越和慕容嫣见张仅终于醒了过来,又是惊讶又是担心。
两人几乎一齐问道:“你可又好些了?”
“好多了,若给我足够时间,我现在也有信心将内息调养好。只是恐怕这伙贼人是不会给我们那么久的修养时间了。”张仅强摆了个笑容回道,但身体状况却也实在有些好转。
“有希望就好,这一次全都怪我太过大意,没想到刚一独自踏入江湖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林越又开始自怨自艾了起来。
然而不等两人安慰,林越却又自己打起了精神,再对张仅说道:“你若再好些了,便将我的双手解开。我现在身体也恢复了五六分,若是与留守的这伙人搏命的话,也许会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如此情况,着实是一线生机也值得拼搏,张仅便点了点头,刚恢复了一点儿精神,就又开始尝试着调整内息。
几人却不知道,黄遮鬼此时也刚离开去寻买家,这时村寨里的防御着实是一天里最为薄弱的时候。但纵是瘦死的骆驼,此时也还留下了七八个带着兵刃的贼汉,药力都未退尽的林越,又哪里能一人空手拿下这么多的悍匪。
然而上天也并没给几人冒险尝试的机会,没想到崩牙鬼一行不到中午饭时竟直接赶了回来。
原来这一行是去劫掠路过的一份异宝的,得宝者并不算什么大户,所以就打算从这条小路偷渡回本寨。没想到竟还是走漏了风声,见崩牙鬼一伙气势汹汹的杀来,便直接弃了宝物想要保命。
这还是崩牙鬼生性贪忍,得了宝物之后又追着杀了几个人,但也不出一个时辰便赶回来了。
从窗缝里看到崩牙鬼等人的身影,张仅三人的心里不由又是一沉。林越虽仍想拼命,但张仅却心知机会已逝,只能再作打算,还是劝住了他。
崩牙鬼却不知道这几人的计划,只顾着自己耀武扬威。本来坐下一匹棕马,此时已被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崩牙鬼的身上更还挂着几个面目惊恐而狰狞的人头。看得张仅等人心中作呕,而崩牙鬼竟还只道自己威风!
“这恶人早晚有报!”张仅咬牙在心里发誓道。
虽然张仅等人心里发寒,但见惯生死的一群恶贼却只顾着财宝,忙上前请大王展示。那崩牙鬼却哈哈一笑,将一包金银随手扔在了地上。
众人刚要高呼庆祝,崩牙鬼却抬手止住了他们,又说道:“这些只能算些陶瓦。”
几个贼人纷纷一惊,起身等着大王的后话。却见崩牙鬼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支不大的陶瓶,给众人展示了一圈又说道:“这才是真宝贝!据说这是用塞外寒冰和极北之地才有的幽苦虫,就着百药补酒制成的奇物,名叫幽苦酒,还是从数十年前蜀汉的皇墓里叫人挖出来的!快去吩咐些蠢奴给我做上一桌性热的餐饭,我就着将这瓶酒饮完,内力便能从根儿上拔升!倒时候我们还哪里需要打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