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校尉抬头一看,阴影里站着的正是客栈的店主,一双鹰目如有神光,正面无表情地紧紧瞪着石校尉等人。石校尉又嘿嘿一笑,说道:“店家莫要着急,在下只是想要借你娘子一用,你又何必动气呢?”
那鹰眼汉子把妻子向屋内一让,低声道:“妙儿,锁好门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说着又将石校尉的手臂向后一推,脚下一震,便把地上的长刀弹到了手里。更摆了一招稳若山岳的刀势喝道:“宵小之徒!我寒月刀冯海今日便要灭了你们几个恶贼!”
欢喜公一瘸一拐的走了下来,拱手笑道:“小辈口气倒是挺大,看看你一共能吃上我几拳!”
“一拳!”欢喜公口里一喝,便一甩上身,几乎在空中转了一圈,又挥拳向店主冯海砸了去。冯海却不躲不让,只略一屈膝,等欢喜公的拳头即将砸下时,又若电光一般地一刀斩了上去。欢喜公忙收了拳势,一脚蹬在旁边的柱子上,在空中转身躲开了刀芒,又重新落在了地上。
“两拳!”欢喜公一招盘蛇势伏下了身,全身几乎都贴在地上,又反弹般地向斜上方极速挥出了一拳。冯海刀花一闪,转而在脚下划了一道圆弧。欢喜公见攻不成,又忙把手臂收了回来。
“三拳四拳五拳六拳七拳!”欢喜公血气上涌,一连攻出数招。可那冯海一片刀光却守得如铁壁一般,欢喜公想攻入其中尺寸都难。
“给我开!”欢喜公身子向后一坐,一张滑稽的脸上半喜半悲,虽不见嘴巴开合,却念念有词的抡起了拳头。
“大悲大苦大仇深,难嗔难怒难怨愤,一张一弛皆悲苦,拳做刑架掌做刃!”欢喜公的拳势应和着口诀,竟别有一番杀伐气势,拳拳直搅在刀脊上,打得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江湖店主冯海也随之变招,口里轻喝道:“无风月起浪,潮落水乱流!”竟一瞬间转守为攻,两人之见刀光拳影交替变换,竟打了个平分秋色。
只是那欢喜公腿脚有伤,在这高手对招之间,只一步踏错,便眼见着要被一刀劈在身上。
忽然一道剑光斜里刺来,正格住了冯海的刀芒,便是那白脸的中年道士出了招。只见他单手执剑,剑花翻转间动作竟极为优美,转而更压制了冯海的攻势。
“别耽搁时间,再惹出什么意外,一起快拿下他!”那道士严肃道。
几个怪人得了号令,便一齐攻了上来。老者醉铁翁当先猛一吸气,直抡起大铁锥向冯海砸去。冯海拆着剑招便已尽了全力,只能平平砍出一刀来抵挡。刀锥碰撞,直起了嗡得一声哄响,冯海后退了两三步才站住了身。
不等冯海站稳,斜刺里疤脸大汉高连赢一步冲出,两手比着虎式便拍了过来,口里喝道:“吃你花面虎高爷爷一掌!”
冯海再来不及出刀,便硬打出一掌格挡,直震得手臂发麻,甚至再难双手握住刀柄了。就在中年道人剑招即将跟进之时,忽然小木猴在一旁拎着条板凳冲了过来,嘴里一直喊叫着,似乎是再给自己壮胆。
“恶贼!快给我住手!”
哗啦,一条板凳砸在石校尉的秃头上,却似水流般滑了下来。石校尉对着小木猴咧嘴一笑,又欺身撞去,一路将小木猴撞到了墙上。再从墙上落下时,小木猴手脚便都不自觉地直抽搐着,出气仿佛要比进气多了。
眼见店家要吃亏,张仅也再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索性便从窗上跳了下来,当即对着客栈里朗声喝道:“欢喜公,你这个手下败将,还不快出来认认你家张仅少爷!”
欢喜公闻言回头一看,又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你小子,王爷之前让咱们处理的小子就在那儿!”
几个怪人纷纷望去,二话不说便向外追去,一道白色身影更后发先至,从二楼冲了下来。张仅撒腿便跑,然而直线速度他肯定跑不过几个腾跃如飞的怪物,只能见到路口便立刻拐了进去。
见一众怪人纷纷离开,冯海心知自己这几口人的性命暂时保住了。但恐怕挺身而出的张仅逃不掉,便要拦住落在后面的石校尉等人。
可虽说格了几招手上乏力,但砍中石校尉身上的几刀竟只留下了几道红印白印,冯海心里还是不免一惊。那石校尉也干脆双手抱着头,硬抗了几刀便冲出客栈,眼见着跑远了。
冯海心里叹了一声不妙,忙叫老板娘妙儿出来照顾小木猴,自己反提着刀也追了上去。
再书回张仅,他虽转了几次急弯暂时逃出了几个怪人的追逐,但终究也逃不过几个高手居高临下的视线。正在他不知该去向何方的时候,忽然见到一边不起眼的一处墙缝里探出了一个脑袋,吓得险些叫出了声。再仔细看去时,才认出这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个武服少女的脸。又见她从墙缝里伸出手招了一招,张仅便匆忙地跑了过去。
那少女伸手一拉,便把张仅也拽了进去。原来这一户建房时多筑了一段墙瓦,从外面开起来虽只有一道墙缝,但实则其中别有一番洞天。张仅向四面一扫,只见地面上铺着一张厚锦缎,周围还放着几个瓶瓶罐罐,想来这少女发现这藏身之地已不是一两天了。
少女在嘴唇上比了下手指,张仅也心有灵犀的一言不发。不多时两人就听到头顶呼呼的几道风声闪过,许是几个怪人已经找到这附近了。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等了很久,估计着在附近搜索的怪人都走远了,那少女才开口问道:“卖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