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仅刚刚涉足江湖,连江湖里一些人尽皆知的事情都不了解,便摇了摇头。
那小厮也不着急,面目一凝,摆了个说书的姿态,讲道:“江湖上近些年一直有这么一段歌谣‘淮河荡尽英雄骨,从此难渡五尊神’。说得便是自从程平霄老坞主仙去之后,河北能人并出,但是咱们河南,却再也没有能与之相较的人物,而河北诸能人之中,又以这五人为首。江湖上将这五人传的神乎其神,各自都有神妙的地方,便称他们作河北五尊神了。”
张仅听他讲的精彩,忙递了小厮一块水果,又抽出条凳子请他坐下来讲。小厮接过水果,却没有坐下,只单脚搭在凳子上,又继续讲道:“也有另一段歌谣说的便是他们五个人‘一曰不可言,二曰蜉蝣仙,三曰关里虎,四曰长谷山,第五遍地走,凡人始能见’。其中第一号人物贵不可言,提不得,但走江湖久了便都知道是谁,你以后也总会知道的。第二位便是你要打听的蜉蝣子了,传说他得了程平宵老人家的真传,一身修为不输程老当年全盛之时。程老当年可谓名满江湖,修为之高天下折服。所以现在也有人传说这蜉蝣子实是天下第一,比不可言那位武功还要高一些。”
小厮一口咽下水果,润了润喉咙,又神采飞扬的说道:“关于蜉蝣子的具体传说,更是数不胜数。他年轻时的事迹无人知晓,可自从程平宵老人仙去之后,他便挑战天下高手。但凡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他都要去过上两招,甚至后来还直接打死了不少人。当时许多声名远播的前辈,都倒在了他的剑下,直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也是自从那时起,很多门派便青黄不接,一蹶不振了。
而排在第五位的赵鸿冥,据说也是程老前辈的徒弟。当时他正在燕国当客卿,听到蜉蝣子的消息便要与之约战。只是没想到,最终赵鸿冥也不敌蜉蝣子,不出百招便落在下风,自此他便藏剑重修,在江湖上行侠仗义。虽然他不自重武名,但也是得了江湖众人的尊重。从那以后江湖众人便对蜉蝣子谈之色变,许多有些名气的人物都纷纷隐居,不再过问世事。而蜉蝣子也再看不上普通的高手,直接便去挑战当时河北的东西双绝,正是长谷山门主凭虚子和豪侠关里虎周不容。
据说蜉蝣子到长谷山的时候,凭虚子一直闭门不出,蜉蝣子便隔山门与之论剑,直辩了三天三夜,等凭虚子心服口服之后他才离去。之后他便一路出了函谷关,关里虎周不容听说他要来,更早在长安设下了擂台,传说里还和蜉蝣子定下了生死赌约。天下人虽然都对这一战十分期待,但却几乎没人敢去现场观看。有功夫的怕被蜉蝣子盯上,没功夫的又怕被两人的余威打死。只后来众人再去看战场时,便发现那实木的擂台早崩成了一地木屑,一路残垣碎瓦通到城外。等天黑了才见周不容低着头走了回来,眼睛还被刺瞎了一只,从此也闭门不出,人们才知道是他败了。”
张仅干咽了一下,才说道:“原来蜉蝣子竟这般厉害,怪不得剑痴前辈也会怕他。”
“蜉蝣子确实厉害得紧,你说那位前辈我却不认识了。不过蜉蝣子也并非是天不怕地不怕。自从他打赢了关里虎,江湖上就总有人传说他要挑战不可言搏个天下第一的名号。谁知蜉蝣子不但没去挑战,反而一路出走了塞外,貌似至今也没有他再回来的消息。所以大部分人都认为蜉蝣子是怕了,给他排在了第二位。”
“嗯,也许这位不可言前辈真的十足厉害,比那蜉蝣子还胜上一筹。”
“嘿嘿,我都是道听途书的,不过我家店主可是个高手,若是让他评价的话,肯定能将他们分出个高下来!”这小厮聊得高兴,直双脚蹲在凳子上,靠近张仅小声说道。
“小木猴,别说胡话,快去招呼客人!”后厨中忽然一个温柔的女声嗔道,又紧接着见一个温婉美丽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
那小厮笑着用毛巾甩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又向门口跑去,险些撞到了几个向里走来的汉子。
“对不起,客官,小人不长眼。”那小厮忙着道歉。
可当先的疤脸大汉却不听他告饶,抬起一脚就把他踢了出去。站在前台的女子刚要分辩,那个叫木猴的小厮忙站了起来,两边打起了圆场,一直说着不碍事的。
紧接着张仅便看到几个奇形怪状的人物纷纷从门外走了进来,其中有用一个白布蒙着面目,分不清男女的瘦高人物,身后跟着一个抱着大铁锥的老者。还有一个头脸上一根毛都没有的大汉,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受了伤。几人中看起来最正常的便是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人。但他脸上却涂着浓浓的脂粉,眉毛画得歪歪扭扭,圆瞪的双眼周边又画着纯黑的细线,再配上他严肃的神色,简直吓人得紧。
然而让张仅最为害怕的却不是这几个怪人,而是紧跟着在这几人身后,被两个武士抬在藤椅上的欢喜公!
眼见他头上的大包仍未消去,只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张仅心跳腾得加快,只想赶紧逃回自己的房间去。
那疤脸大汉板着脸向前站了一步,粗着嗓子吼道:“刚远远听见你们一口口地在谈论蜉蝣左任王!我告诉你们,哥儿几个就是左任王的部下!他老人家此次南下虽说有任务在身,但也不介意收拾几个心怀不敬的小杂碎,今天不把哥几个招呼好了,便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