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仅调整着心神,再也不敢牵动内气半分,唯恐内气再混乱到不能自制的地步。不过这内气在不不着力的时候倒也十分安静,张仅心神一定,便再没有异动。然而一直注意着内息和一直盯着东西看也差不太多,时间久了自然也会疲乏,张仅也就总是不自觉地散开了注意。等他再沉心看去时,就发现原本紊乱的几处竟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起来,身体里一直若隐若现的酸痛也随之缓解,就好像久经辛劳忽然得了按摩一般。
在这疲劳和舒适交替下,张仅也被哄得沉沉睡了下去,等他再睁眼时,天已经黑得如墨一般了。之前他都是全神贯注在体内的内气上,也没有发现夜晚的天气渐渐转凉,此时一阵冷风,便让他有种过错了季节之感。只不过衣衫虽然单薄,张仅却意外发现这寒意似很难将他的皮肤打透了,虽然依旧知道天气很凉,但体内的暖流却也是实在的。
不等张仅赞叹,老者也跟着睁开了眼,开口道:“气色不错,看来是休息够了,我们现在便出发吧。”
张仅也不知老者是怎么在这黑暗里看出自己的气色的,便试探地点了点头。然而还不等他自己反应过来,老者便已一把提起了张仅的手臂,纵身一跃,就从高墙上跳到了坞堡之外。张仅落地之后一阵眩晕,连恐惧感都还没来得及升起来,却见老者将一截布角递到了他手里,牵了一下他又说道:“跟着我走,不要松手。”
“剑痴前辈,我们为什么不等天亮再走,这黑夜里若失了方向可怎么办?”张仅眼里什么都看不清,自然心里有些恐惧。
“我们在追那一伙人跨境而走,自然也会夜里行动,等到天一亮,他们便会把能看到的踪迹一齐抹去,再追就不容易了。”老者淡然道:“我之前也趁着夜里去探查过他们的踪迹,看方向应该是往汝南境内走,不知道是要去补给还是只是路过。”
张仅也不是很明白老者能在这夜里看到什么踪迹,但觉得他说得似有道理,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不过虽然张仅家是书香门第,但小时候张仅的阿姨婶母们还是给他讲过很多神怪的故事,看这黑夜里树木似鬼影般摇曳,张仅心中的恐惧还是更浓了,只不知道其中是不是还混了什么其他东西。想当初老家主知道张仅怕鬼,还特意给他们几个小辈选讲了东汉王充的《论衡》,现在看来,也还是没有彻底断了张仅对黑暗的恐惧。
前面老者牵着,后面的张仅却时不时地退步,到后来,便几乎是老剑痴在拖拽着张仅向前走了。
“你快一些,我看前面痕迹散乱,似乎那一伙人停留过,我们离近了好好观察一下,等稍微亮些再继续走。”
张仅知道老者大概能在黑暗里看见东西,忙点了点头,在这一片黑暗中倒是连话也不敢说。等走得近了,老剑痴就让张仅放开了布条,原地等着。张仅更觉得独自一人被黑暗包围着,便索性闭上了眼睛,原地调整起内息来。
许是过了半个多时辰,老者才巡视一圈饶了回来,对张仅说道:“你小子夜里倒当真是勤于修行,不如以后我们以后便昼伏夜出,你的修行进度也能加快不少。”
张仅这才睁开眼睛,发现天色亮了不少,连老者的面目都依稀可见了,心里立即安定了许多,忙说道:“还是不用了,白天黑夜都该勤学苦练,我以后白天也多下功夫便是。”
老者爽朗一笑,又说道:“我刚探查了整一圈,从踪迹看来,那一伙人在这里虽然停留了一阵,但停的不久,也不知都在这儿干了些什么。”
“停留时间若是不长的话,应该是首领吩咐了什么事情吧。那我们之后也要做好准备,也怕是他们定下了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计划。”张仅皱起眉分析道:“那他们之前和之后的踪迹看起来都怎么样?”
老者略一回忆,答道:“之前的踪迹急匆匆的,明显是在赶路。但之后的脚步又散乱了起来,似乎是队伍拉长了似得。”
张仅点了点头,说道:“大概是了,应该是有一部分人得了命令,在这一带执行什么其他的任务,也许我们不久便能和他们遇上了。”
老剑痴答应了一声,又转身继续前进,但脚步也明显慢了许多,似是在防备四周,张仅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只走出不远,老者便伸手拦住了张仅,自己也停下了脚步,嘴里还喃喃的数着数字:“一个、两个......一共八个!蜉蝣子带的好手还真不少啊!”话一说完,老者便一把抖开怀里的长布包,又从中抽出了一把重剑,剑尖一挑,就将布包甩到了张仅怀里。
“自己小心!”老者低声一呵,当即雀跃而起,起伏之间,竟几乎同时同时向八个方向攻去。剑光一闪之间,便有两人从树上落下,栽进了树丛里。剩下几人纷纷暴起,或挡或格,更有两人纵起一跃,便要向张仅冲来。然而老者脚力更快,虽是反折,但后发先至,又纷纷截住了众人。虽然被六个好手围攻,但老者似乎依旧游刃有余,许是怕牵扯到张仅,老者更连劈带挡,直将战圈向远处逼去。几个呼吸之间,张仅便看不见众人,只能听到兵器交击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了。
张仅心头一松,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布包,竟是空空如也,原来大概就只包着一柄剑。张仅担心再有其他变数,便忙捡了根粗树枝,用布包包了起来,又学老者的动作抱在怀里,也好假装身上还有武器的样子。
就在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