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儿让我来的,说是叫我认一认俩位管事。”春瑛笑着冲那两人行了个礼,“见过二位管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那年纪大些的抚须维笑,那胖子便笑道:“我姓蔡,这位是周管事,你想必就是春瑛姑娘了?我已听佟嫂子提过,这厢有礼。”说罢拱手大大地弯腰问好。

佟嫂子正是锦绣婚后的称呼,春瑛便笑着回礼,南棋在一旁神色不明,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方才正说呢,两位管事是刚从南边过来的,不知这一路上可顺利?”

周管事笑道:“还算顺利,一路走的都是水路,船工们俱是用熟的,南洋都闯过了,这运河却是小意思。”

春瑛耳尖地抓住“南洋”、“船工”二字,忙问:“难道你们是从南洋船队过来的?!”她有些心急地想知道,胡飞怎么样了!

周蔡二位听了春瑛的问题,似乎有些犹豫,但蔡管事还是答道:“正是南洋船队。”他回头对周管事笑笑:“没事儿,顶多两天,消息也就传开了,这两位都是小姐身边的得力人儿,小姐不会见怪的。”周管事抚须不语。

春瑛听了,便知道是霍家的秘事,也不好多问,左右瞧瞧,见周围无人经过,只在二门上有两个婆子在探头探脑地。她想了想,便笑着小声说:“请两位管事不要见怪,我只是听说两位跟着船队下过南洋,想向二位打听一个人,不知他如今可安好?那人姓胡,单名一个飞字,表字望山,是京城人士,年纪只有二十出头。”

周管事有些惊讶地道:“原来是他?我认得胡望山,他是府上大少爷荐来的,年纪虽轻,办事却很老到,而且能吃苦,我们跟她相处了两年,都甚是佩服。”他看了蔡管事一眼,后者便问:“原来春瑛姑娘认得他?你们是亲戚?熟人?”

春瑛忙道:“并不是亲戚,他……他原是我叔叔的邻居,小时候常见的,因此有些交情。他自打去了南边儿,就一直没消息回来,街坊们都念着他呢。”这话可不是说谎,她的确是小时候认识他的,当时……十一岁,线在她都快十六了。

蔡管事听了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我记得曾听那小胡子提过,与府上大少爷手底下的一个长随是邻居,曾受过他家许多恩典,想必就是令叔了?我们那时还说,胡小子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遇上了这么一位好邻居,不但帮他赁了房子,还替他寻差事,末了又荐他到船队来,真真是世间难得的好人!没想到如今能见到这位好人的侄女儿,倒是想不到的缘分!”

春瑛万没想到胡飞曾把这件事告诉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扭捏地道:“蔡管事这话说得……”清了清嗓子,“这么说,胡大哥如今过得很好?不知他有没有……有没有说几时回来?”

蔡管事笑眯眯地道:“这话可就难说了,他本来也有机会跟咱们一起回来的,可偏偏生了一场重病,压根儿就没法出门”!

春瑛大吃一惊:“他生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蔡管事歪歪脑袋:“这个么……我怎知道呢?”他笑的一脸和气,“春瑛姑娘如此着急,只怕跟她不光是小时候的熟人这么简单吧?”

春瑛顿了顿,觉得这蔡管事说话怎么有些阴阳怪气的?她说错什么话惹恼他了吗?她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胡飞的消息要紧:“您说笑了,总是自小认得的熟人,知道他生病了,少不得要问一声的。”

周管事看了同伴一眼,淡淡笑着回答:“他起初只是小伤风,因没注意,倒病得重了,不过并不是什么大病,想来如今兴许是已经好了。至於他几时会回京,我们就不知道了。”

春瑛闻言松了口气,觉得胡飞应该病得不重,虽然在古代医疗条件落后,但他在小院那段时间里,也得过伤风感冒,吃药呀注意事项呀他都清楚。她还教过几个小偏方和食疗方子给他,想必能够应付得过来。他南下数年,能平平安安地活到今日,还差一点就回京来了,真是不容易。她放下了心头大石,也开始有精神面对眼前这两位管事了。

周管事似乎与南棋相处得挺好,蔡管事时不时插几句嘴,逗南棋笑一笑,对春瑛却要冷淡一些。因这是在二门前,内宅的婢女不好长时间跟外来的男子说笑,春瑛打量得二门上的婆子在交头接耳,从外院过来的仆役们也开始小声议论了,便悄悄拉了南棋的袖子,笑着对周蔡二人道:“两位管是想必还有事儿要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往后要再来向小姐请安,尽可以叫我们传话,请不必客气。”

蔡管事笑眯眯地想说什么,周管事清了清嗓子,他就住了嘴。南棋低头看着周管事的鞋子,用蚊子叫一般的声音道:“想给小姐传什么口信,或传递信和物件什么的……您都尽管吩咐……”周管事郑重点头:“我知道了。”转向春瑛,“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回头小女会来给小姐请安,她年纪小,有不懂事的地方,还请两位姑娘多多照应。”南棋脸色一白,声音更低了:“哎。”

春瑛笑着送走了他们,回头盯着南棋,惊疑不定。

方才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可又觉得这很不靠谱。周管事足可当她和南棋的父亲了!还有个女儿!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有个老婆?!

南棋避开她的目光,低声说了句:“回去吧。”便转身往二门里走。

春瑛一直跟在她后面,想要问,又担心古代女子脸皮薄,一般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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