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可不准赖账哦!”穆栀偏着头,美滋滋地望着穆邵卿。
穆邵卿低头,看着她那双明亮澄澈的大眼睛,此时却无焦黯然。明知这是个坑,也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只要你不想的,大哥都不勉强你。”
“拉钩!”说着穆栀就伸出了小手指。
“拉钩。”穆邵卿配合地勾了勾她的小手指。
“嘿嘿!我可是赚了呢!”穆栀笑了两声后,脱掉鞋,缩上了贵妃榻。
她打了个哈欠,穆邵卿也知道这一晚上折腾,上前把她从贵妃榻端到了床上,“累了吧,你先睡会儿。”
末了又加了一句,“别怕,大哥在这里陪你。有事叫大哥。”
别说,之前一直神经紧绷,虽然有蔚擎在,她安心不少,但是也不敢掉以轻心。现在终于可以歇一歇了,困意便席卷而来。
她点点头,正准备躺下,突然想起,“对了,大哥。我的事,你有没有跟奶奶说?”
穆邵卿上前扶着她躺下,“事出突然,怕奶奶担心,还没。”
“奶奶还要在那边多久?如果还有一阵子,就别告诉奶奶了,我现在也没事了,最好在奶奶回来以前,我能好起来。省得她担心。”
穆栀说完,旁边的穆邵卿却沉默了。
房间内又陷入了安静。
“大哥。”穆栀小心翼翼地叫到。
“嗯。”
她知道,从小大哥就是敢作敢当的人。
怕是他早已想好,等她睡着后,自己去跟奶奶说,甚至可能都想好了,等奶奶回来,会自己脱了外套,把藤条给奶奶,自动受罚。
一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判断;二是觉得他辜负了奶奶的嘱托好好照顾她;更是对她的愧疚和心疼。
“你知道我为什么去悬崖边吗?”
其实穆栀是没有准备现在就告诉穆邵卿的,但是与其让他愧疚自责,不如去查出问题。“是有人在帐篷外跟我说,你在南方树林那边等我,我才去的。”
闻言,穆邵卿眉心一下子拧起:“你是说……?”
穆栀看不到他什么神情,但对自家哥哥的了解,也能想象到。“营地里,只有军校的人,还有医院派来的护士。不会有闲杂人出现。”
“是施家吗?”
穆栀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那个人的脸,后来在悬崖边,因为粉末,也没看清那人的脸。甚至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穆栀停顿了一下,“我悬在崖边的时候,蔚擎是后来来救我的,他应该见过悬崖边的男人。”
提到蔚擎,穆邵卿又沉默了。
穆栀发现了,她大哥对蔚擎有种奇怪的态度。具体什么态度,她也说不准,但是她能清楚的是——他不想让自己跟蔚擎有太多的牵扯。
所以他才连道谢都不想让她亲自去。
“这件事,大哥会处理。你放心,大哥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和想伤害你的人的。”说话间,穆邵卿俯下身,替她扯了扯被衾,掖了一下被角,“好了,你睡吧。”
穆栀点点头,闭上眼睛。
……
医院。
蔚擎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看到他睁开眼,守在旁边的百福,差点激动得落泪。
“二爷,你终于醒了。”百福一边抹着红了的眼眶,一边跑到门口,大叫,“医生!医生!”
喊了两声后,又重新冲回床边,“二爷你没事吧?怎么样?要不要紧?”
蔚擎拧了拧眉心,斜了百福一眼,沙哑开口:“我怎么样,医生没告诉你?”
经蔚擎这么一说,百福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您可吓死百福了!下次您别这样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老家的人非剐了百福不可!”
闻言,蔚擎神色一凛,“报信了?”
“没。”百福连连摇头,“原本是准备报信的,但医生说没伤着要害,就没敢小题大做。怕二爷知道了,把百福赶回老家。”
蔚擎:“嗯。”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医生便带着护士进来了,于是又合上了薄唇。
等医生又一系列检查,然后又一系列怎么吃药,怎么换药,等各种注意事项,退出房间后。
他才复而开口:“她呢?”
百福还沉浸在蔚擎受伤的难过中,乍一听到这么问,脑子懵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蔚擎拧眉叹了一口气,“穆栀怎么样呢?”
“她已经被穆家两位少爷接回家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百福的不满。
他家二爷不是没有受过这样的伤,比这重的都受过。
可是好好的一个人,就为了那个丫头,满身都是伤。
而且,他家二爷,自从遇到了那个丫头,就没有好受过。
第一次见面,就因为那丫头中了枪。
冬猎那次先不说,就说在“艳阳天”门口,那丫头被车撞,性子忒火爆了,要不是他家二爷亲自下楼接那个施家少爷,有得她好受的。
要知道,他家二爷,别说施家少爷,施恩满来了,乐爷来了都没亲自迎过人!
这次也是,本来就不用来这个演习的。就因为这丫头,连乐爷寿辰都不去了。
才一会儿没见,好端端的人,给弄成这样。
二爷也是,明明腹部受了刀,还要逞能去背那个扫把星丫头!
那没良心的死丫头,转身就回了穆家,都不说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