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一家三口已经说了好些话,言语中也有了笑意,陈父还买来了早餐。

“吃,吃,多吃点,那个茶蛋味道不错……”

正说着话,此时病房的门忽然开了,进屋的是一个看着和陈父年龄仿佛,面貌有七分相的中年男人。

原主的记忆里对他有些模糊的印象,好像这人是他的大伯,小时候经常会去看他,还会买些东西,只是陈父见到他时总会一脸冷漠,甚至一向和善的父亲会推搡这人,连屋子都不让进,买的东西也会扔出门外。

记忆里最深刻的是有一次他偷偷的去捡扔掉的东西,私下和这人接触,被他父亲狠狠打了一顿,那以后这人就很少去他家了。

大伯?

真是大伯?

光看相貌确实有兄弟相。

只是哥俩关系这么不好?

什么仇,什么怨?

从前的陈枫到没注意过,现在一下子见到人,勾起了好奇和回忆,心里觉察出来了不对,但他也没深究,父辈的恩恩怨怨,牵扯到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清楚。

想解决问题,连原因都不知道,瞎说话骚操作就是添乱,而且乱上加乱。

见人进来,一直和陈枫陈母说说话的陈父突然就沉默了下来,屋子里静谧的可怕。

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份a4纸,站在那边面向陈父语气平和的说道:“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是轻伤,我给带过来了,你们看看。”

“出去”陈父眼睛死死盯着他说着,连他手里的法医鉴定看都没看。

“老二,你听我说”

“我说让你出去,依法办事,什么结果我都认,我死都成,你给我出去。”

“老二。”

“滚出去,我说让你滚。”陈父的语气越来越愤怒,几近失控,离他很近的陈枫能看到他身体的抖动。

“好,我走,我走,老二,你别这样,别生气,别喊,影响孩子休息,东西我放这了。”

砰,门关上了。

远远的陈枫能听到屋外中年男人劝解陈父的声音,只听他道:“老二,你就让我帮帮你,你不认我这个哥哥也行,你让我帮帮孩子都不成吗?”

“滚,你给我滚。”陈父在屋里暴怒的吼着。

“都这么多年了,老二。”

陈父猛的一下从凳子上起身,他开门大步走了出去,当着那人的面把屋里捡起来的“法医鉴定”撕了个粉碎。

“别,别,我走,东西撕了,也是有备案的,我走了,行了吧,你别生气,我走,你放心,这事我没动手脚。”

屋里安静着,陈父和那人出去以后半晌都没回来,不知道是走远了,还是在屋外门口站着。

屋内,八卦之心蠢蠢欲动的陈枫看着陈母,想得到些提示,陈母却是一脸沉静的看着他说:“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

咦?难道还有秘密!

是是非非好像有点多呢?

我的家庭难道不简单?

一个小说作者的脑洞不是寻常人可比,只见陈枫一脸尬笑的趴在陈母耳边说了什么。

陈母则恼怒的重重在他大腿上狠拍了一下:“死孩子说啥呢,你还能不是我们亲生的,想那里去了,不关你的事,是他们哥俩的恩怨,我说不清,等你爸回来,你有胆子就去问他吧。”

县中心医院外,陈枫的大伯站在警车旁,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泪水,只听他喊着:“老二,你就不能原谅我吗?爸都入土了,我身体也不好,说不上哪年就没了,你让我走的安心些吧!让我帮帮你,就当是帮小枫了,你想想孩子还不成吗?”

陈父冷漠脸,怒意沉沉:“陈家康,我今天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就算我死,就算小枫今天被打死,我都不会原谅你,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话他转身走进了医院,风中独留下一脸泪痕的陈枫大伯。

哥俩之间到底有什么仇,谁也不知道。

……

55岁,陈家村出身的陈家康,也就是陈枫的大伯,在他们那个年代算得上一号人物,手腕,胆识,智商俱是一流。

也是陈家村唯一出来的一个大学生,他警校毕业,最早的时候甚至混过燕京,只是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回了老家成了平城县公安局长。

这些年他对陈家村里很多亲戚后辈都很照顾,小时候的哥们,同村有能力的朋友,一个个被他拖拉了上去,最差的也能混个工作,开个小店,唯独他的弟弟,还是个老农。

外人无数次议论哥俩的关系不好,哥哥怎么能不拽弟弟一把,但哪里有人知道是弟弟从来就不肯接受哥哥的帮忙呢!

几十年前如此,几十年后依旧,从未改变。

医院里,从窗户口看着警车已经离去的陈父来到了卫生间,他捂着心口,眼泪哗哗向下掉,口中呢喃着:“原谅不了,原谅不了,一辈子啊……”

让一个大男人伤心到如此程度,由此可知两兄弟之间的事是多么严重。

陈父哭了,还很伤心,这是一个悲伤男人脸部传达出来的信息。

进了病房,他强颜欢笑和陈枫陈母说着话,却时不时的会走神,陈枫见他这样的状态,哪里还敢问,陈母则是安慰完了这个,安慰那个。刚刚握着陈枫的两只手,此刻则握着陈父的手,眼睛看着他,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陈父惨然的一笑,叫了陈母的名字,他言语中似有无限感慨,说道:“淑珍啊,命啊,都是命,都是命,是命,我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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