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一次老板非常爽快，一分钟不到就把钱打了进来。
老头心情很不错，抬手一挥，就把贴在门上的符篆给撕了下来，“你老婆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好聚好散吧。”
说完，他就招呼我离开病房，而一直被他关在门外的女鬼此时也破门而入，直直朝着老板的病床扑了过去！一张烂的不像话的嘴开开合合，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喊叫，趴在老板身上就开始咬他。
“啊啊啊啊！！！救命啊！！加钱！我加钱，你们快来把这个疯婆子拉走！”
老板撕心裂肺的大叫，我能看到他身上的三盏灯在飞速的暗淡，周身的阴气也重了不少。
此时，我才发现不知何时老板的发际线往后退了很多，因为人消瘦了不少，导致他双眼凹陷，鼻翼两边的肉也少了，瘦的皮包骨，要不是有纱布包着，看起来肯定还要瘦。
就因为他整个人都瘦的脱了形，他脸上的面相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饱满的天庭，这会儿平平的，还发黑，连我这个不怎么懂看相的都知道这是大限将至的兆头。
“加钱这活咱也接不了，你害死了自己老婆，现在到她来讨债了。头七鬼回魂，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死后我会给你俩烧纸，放心去吧。”
老头两手背在身后，静静看着女鬼。
女鬼似乎听懂了老头的话，回过头来冲他点了下脑袋，随后嚎了一嗓子，低头一口将老板肚皮上的肉咬了下来。
我别过眼，画面太血腥，我不忍心看。
“我们就这样看着？”
我于心不忍，老板叫的太凄惨，这病房也不知是不是被老头动了手脚，发出多大的动静护士台那头都没有反应。
“他老婆死的太惨，你注意看。”
老头朝我摇摇头，叹口气伸手指着女鬼的方向。
我视线移了过去，细细看了几分钟，连老板的逐渐微弱的呼救声都忽略了。我发现女鬼穿的衣服是睡衣，虽说破破烂烂的，但是好歹还看的出原来的样子。
刚才一直没注意，这会儿定下心来我才认真打量起来。
女鬼脸上的皮肉坑坑洼洼，裸露在外的手臂和一截小腿上都缺了好几块肉，非但如此，就连脖子上都露出了森白的骨头，而且肩膀上有明显的咬痕。
像是……大型动物？
我不大确定，那齿痕很大，从她的脖子一直到肩膀，破烂的睡衣刚好将这块地方露了出来，我猜测是被咬烂的。
一时间，好几种可能在我脑子里转悠，没忍住问出来，“老板娘是被动物咬死的？凶手，是老板？”
“一半对一半错。”
老头笑着看我，“上个月新闻上有个报道，说是帝都动物园内发生猛虎咬死游客事件，被咬死的就是你老板的老婆。当时你老板也在边上，原来该死的也是他，但这家伙估计是把自己老婆推出去了。”
老头脸色微沉，“要不是我偶然间看到新闻，也不会联想起来，当时这家伙开的是自家的房车，在动物园的禁区内下车，被老虎盯上，却要自己的老婆来买单。”
我惊了一下，没想到老板会那么绝情。
“你看，这家伙快死了，女鬼身上的怨气也开始散了，等全部散完，就到了阴差来接她的时候。”
老头一边说话，一边重新拿了一根新的白蜡烛出来，说是要给阴差些小费，好让女鬼走的顺畅点。
差不多过了十来分钟，老板的叫声终于彻底没了，我有点不忍心去看，抬头的时候发现女鬼跪在我们面前，泪流满面，可惜说不出话，始终只能发出难听的“沙沙”声。
“去吧，下辈子好好过，你俩的缘分这一世结清了，但犯下的过错不会在生死簿上消失。”
老头淡淡的说着，燃烧着的白蜡烛明明灭灭，我不经意间撇到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个一身黑衣的人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