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从古到今都是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的,因为掌握的人稀少,所以就变得非常珍贵。
而且这种珍贵再被广大的百姓盲目崇拜,于是便被贡上了神坛。
很多时候,哪怕是最低俗的事情一旦和文化扯上了关系,那么这件事就变得风雅起来。
比如有位叫孔乙己的,明明是偷书,但是因为他是个读书人,所以就变成了窃书。
又比如商贾去清楼那叫女票.女支,可是如果去的人是士子,那便不再是女票女支,而是变成了风月。
所以很多时候,文化这个东西绝对是个好东西,张毅就觉得春芳楼想要变得高大起来就不能脱离文化,只要和文化两个字紧密的联系起来就不再是低俗,不再是低端。
现在的春芳楼虽然年久失修,往日的铅华在岁月中渐渐淡漠,有了一种好似陈腐的感觉。
作为清楼来说,这样的场子显然非常落伍,因为比不上其他清楼高端华丽上档次,所以已经不合适了,除非张毅愿意再次花上一大笔钱重新装修。
可是正是这种陈腐的味道,如果加以书画,再作以清茶,那么这种陈腐就变成了历史底蕴。
看着一众小娘不知所云的样子,张毅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一则是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解释,二来他还必须好好交代下她们待会儿待客的方式。
毕竟现在的春芳楼已经转向成为了高档茶楼,是文人雅士吟诗作画的场所,如果到时候跑出来的却是一群衣着暴露的清楼姐儿那可就不伦不类了。
“众位小娘,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这儿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张毅当下也不磨叽,直接朝着众女道:“无论是大娘还是其他小娘,都是做了不少时间的清倌人了,想必应该清楚清楼里边的门道。
咱们清楼虽说都是一个行业,但是却也有着等级之分,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不错!”李春芳点了点头,道:“上等的清楼谈风月,次等的清楼讲情调,下等的清楼则是出卖身体。”
说到这儿,她脸上俨然有着几分自得。
春芳楼纵然已经濒临破产,不过却是走的上等路线,就从这一点来说无论是李春芳还是其他的小娘在这一点上都有着骄傲的资本。
“恩!大娘说的正是!上等清楼谈风月,说白了无非谈的便是琴棋书画,这便是卖文化!”张毅嘿嘿一笑,说道:“就比如百花楼,要说里面的姑娘多漂亮我看不见得,就那位李婉茹姑娘,号称咱们江宁的花魁,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可是据说她乃是一位才女,最擅作词,所以备受文人追捧,甚至为了能与她见上一面不惜一掷千金的也不在少数。
而次等和下等的清楼不仅需要出卖身体,名声也不太好听,可是为何她们得到的回报却与之根本不能相比?“
张毅侃侃而谈,一席话说的众女都所有所思,她们这才发现原来居然还真是这个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在楼里就谈琴棋书画?”十七娘李可心最先反应过来,看向张毅问道。
张毅不禁再次感叹。
果然不亏是我的乖乖十七娘,脑子就是聪明。
不过如果只是谈论琴棋书画肯定不行,张毅接着道:“嘿嘿,是也不是。十七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只是如此别人为何不去其他茶楼,而要来我们这里?”
“这....”
看着十七娘又陷入了沉思,张毅笑道:“所以我们便需要有我们的特色和噱头。噱头便是我的那两幅挑战全江宁士子的对联。有了那两幅对联只要一日没有人对出来,便一日有着各地士子到咱们春芳楼喝茶!当然,如果咱们再将春芳楼弄的有格调些,让那些士子觉得在咱们这里不仅能够喝茶,还能愉快的吟诗作对,那么这就是一个极好的去处!“
说着,张毅已经走向了左边的那面墙壁,指着墙壁上早已经按照张毅要求贴好宣纸的地方停了下来。
昨日下午安排工作的时候张毅就已经交代了李春芳,各面墙壁除了留一些空余用于挂字画诗词之外,其他地方都贴好空白的宣纸。
张毅道:“这些宣纸便是咱们需要努力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李可心有些疑惑。
“咱们每半个月便会请名士在上面写诗作画,然后请专人装裱起来。”张毅笑道:“而这些装裱起来的字画便会放在这里供整个江宁的士子们观赏!”
“原来如此!”李可心当下不住的点头。
不仅是她,其他众女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一手简直特么的太高了!
她们所有人都不禁想到,只要这个法子推广起来,何止是生意兴隆,只要运营的好简直就是赚钱的利器,甚至整个春芳楼都将成为文人士子交流的圣地。
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
有的人爱钱,有的人好吃,还有的人喜穿,而文人则是爱名!
就拿名士来说,什么叫名士?
那就是名声广播的士子!
可是想要将自己的名声广为传播却是个难题。
毕竟就传播度而言,在如今社会中,就只有一个方式,那就是靠口碑流传。
比如吴月柏被人称之为江宁的小诗圣,可是江宁府这么大能见到他本人就只有那么多,所以他的诗作便成为了他传播的利器。
有了好的诗词,便有其他清楼的歌姬传唱,于是便逐渐流传开来。
这流传的多了,听到的人多了,他便成为了名士。正是如